,杖責三十。”暗自垂淚。
“大周律令——”
不待蘇儉行話音出口,謝遙知便針紮了似的猛地跳起來,一把捂住蘇儉行的嘴:“這個可說不得!”說著可憐兮兮地迎上蘇儉行的目光,“阿蘇,我錯了還不行嗎?”
“所以,弄了什麼東西回來?”蘇儉行把頭一偏,“交出來吧!”
“……”謝遙知無奈,一百個不情願地蹭到房外,拿了小瓶送過去。
蘇儉行毫不客氣地拔了瓶塞,掃一眼瓶內幽幽的弱光,又原樣塞好,裝進兜裡:“你果然也想到了磷粉,很好,正省了我的事。”
——什麼?你早就知道了還看著我在這兒出醜?謝遙知心中悲憤。
看著謝遙知一瞬三變的臉色,蘇儉行費了好大勁兒才忍住笑意:“行了,我前腳才和簡使郎說要弄些磷粉,你後腳就拿了回來,讓簡使郎知道,又要罵我先斬後奏了!”
回頭看謝遙知還沒反應,又笑道:“還不跟我去試試這東西好不好用?”
看著蘇儉行離開的背影,謝遙知突然就覺得自己分明就是在給他人作嫁衣。
火焰交織著初徹的晨曦,燃盡案上幾本舊卷之後,有意猶未盡地舔上案臺。就在謝遙知即將驚撥出聲的前一刻,蘇儉行適時地揚手潑出一碗水去,撲滅了正燃得歡快的火苗。就在剛才,謝遙知抽出幾本廢卷,將弄來的磷粉均勻地在上面撒了一層,接過手的蘇儉行很自然地就擱到了一邊的案上,於是謝遙知更加配合地去找水準備滅火——燒幾本破書她不心疼,可那下面是她新置的精雕梨花桌案啊!
謝遙知哀怨地瞅了蘇儉行一眼,卻發現那人根本就無視了自己的存在,兀自蹙著眉心若有所思:“從佈置好到形成火勢,一共用了半盞茶的時間,推算到佛塔就應該更長,如此說來,放火之人未必就是趁僧伽登東之時行動的……”
似發覺氣氛不對,蘇儉行從冥想中回過神來,淡然地看了看謝遙知,又丟擲另一個問題:“阿謝,你是怎麼想到磷粉的?”
“其實,我並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放火的,但若換是我做這事,我也只能想到用磷粉。”情知自己的小情緒在蘇儉行眼前根本毫無威力,謝遙知巴巴望一眼桌案,還是正色道,“且不論別的,就說這個人站在頂層塔門外,他是如何讓裡面著起火的呢?你我都知道,塔頂的鎖近乎無解,如果是我,與其費盡心思開鎖,倒不如想辦法把火送進去。”
“所以你想繞過鎖的問題,直接在門外完成門內的放火?”
“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想到了磷火。磷粉易燃,這個世時節放在空氣中一定時間便會自動燃燒,相較油、蠟之物體積小,更易攜帶傳送。最關鍵的一點是,用磷粉,放火時間與著火時間不同步,這就意味著,放火之人有足夠靈活的時間選擇他何時將其送入塔中。”謝遙知停了停,又道,“頂層的塔門我們也看過了,人雖不能進去,但門邊的縫隙送進磷粉卻是足夠了,何況我們剛才也做過實驗,磷粉完全可以引燃書卷進一步造成大火。”
蘇儉行靜默片刻,背對桌案踱出兩步,站定,方又緩緩開口:“可你有沒有想過,透過門縫送入的磷粉能有多少?又能送多遠?這些落在門前的磷粉真的足夠引發一場大火嗎?”
也是,即便方才有書卷間接引火,可如自己所言,送入門內的磷火只能接觸到不易燃的地面,真的足夠使之燃燒嗎?謝遙知一愣,蘇儉行已問出下句:“就算它可以,那麼倒在門邊的海燈又作何解釋?塔頂每次清潔完畢,典座都會親自檢查,自不會任它倒著,然此次塔頂走水,在救火僧人進入塔頂之前,海燈就已經倒了。”
“你的意思是,放火之人還是進到塔中了?”
“既然他能進入塔頂,為什麼不乾脆盜走佛寶,反倒放一把火招惹是非?”蘇儉行悠悠轉過身來,似笑非笑,“我們既已認定他放這把火就是為了引人救火進而混入塔頂,那他在此之前,自然是進不去的。”
沒有回答,對面之人就那麼可憐兮兮地望過來:“阿蘇,你把我弄糊塗了。”
“不是我把你弄糊塗了,是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蘇儉行淡淡勾起嘴角,“出鹿鳴寺的時候你說,倒著的海燈很不正常,或許它就是我們的突破口,可在剛才的推斷中,你卻忽視了它的存在。”
“可這有什麼不同?”看著蘇儉行越來越努定的笑,謝遙知愈發覺得自己像墜入五里霧中。
“當然有,我說,這倒著的海燈,就是此人放火的辦法——磷粉是事先放在海燈中的,上面倒上燈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