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熟的張起靈不同於平時的冷清，此時吳邪突然有種看到一個孩童酣睡的樣子，沒有任何擔憂，放下一切警惕的安穩的睡著，實在是一副很好的畫面。
吳邪不知道的是，張起靈何止沒有好好休息過，這十幾天來，張起靈根本就是沒有真正閉過眼。前十五天消沉著無法入眠，後來幾天接到訊息張起靈是完全沒有休息就往蓬萊之境趕去。
所以這是張起靈十幾天來第一次安穩的入睡，而之所以沒有警惕著而是安心的睡著，那僅僅是因為在他身旁的人是吳邪，不是別人。
這樣的模樣也就只有吳邪能看到。
張起靈沒有醒來的趨勢，吳邪也沒有打算吵醒他，而且他自己也懶得動彈。看著眼前臉上還帶著疲憊之色的張起靈，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張起靈，隨後閉上眼睛，也跟著沉沉睡去了。
吳邪再次醒來的時候張起靈已經醒了，就那樣目不轉睛的直盯著吳邪看，好像要把吳邪盯出個窟窿出來。
都已經被你剝乾淨了你還想看出什麼來？
“看什麼。”反盯著張起靈。
“你。”
“……”能不那麼正經的回答嗎？吳邪已經習慣了張起靈的沉默，此時突然一回答倒讓吳邪一時語塞不知道接什麼話好。
吳邪看了張起靈良久才伸手撫上張起靈的臉，皺了皺眉開口。“小哥，你瘦了。”話語裡滿滿的心疼。
張起靈伸手十分體貼的替吳邪揉揉腰，沒有開口提起那十幾天的事，沒必要，吳邪回來就好。提起了這人只會更難受而已，他不捨得。
預料之內的反應，張起靈若是肯乖乖告訴吳邪那就不是張起靈了。吳邪也沒太失望，這人性格就是這樣他早就習慣了。
“小哥，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話落吳邪就直接湊上張起靈的唇，腦海中瞬間就閃過一些畫面。雖然吳邪很快就被輕輕推開，可是該看到的畫面已經一一在吳邪腦海之中過了一遍。
然後吳邪沉默了，把腦袋埋在張起靈懷裡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張起靈。
吳邪用的是青丘狐族攝取記憶的法術，身為魅惑人心的狐妖一族，這個本領誰都會，只是吳邪從來不用而已。因為這個法術還必須跟對方有身體上接觸，所以吳邪也是第一次使用。
只是讀取到的記憶並不美好，看完之後吳邪只覺得心裡一陣揪痛，更多的是心疼。
張起靈看著吳邪這模樣嘆嘆氣，就知道他會這樣。伸手把吳邪埋起來的腦袋抬起，看到的果然是已經泛紅的雙眼，俯下身去吻掉吳邪眼角的淚跡，動作無比溫柔小心。
“別哭。”
一時溫柔的吳邪反應不過來，愣了許久才傲著說。“我沒有哭。”絕對不能承認這一點。
張起靈輕笑一聲，那樣子就像是在說。“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哭？”
當然，張起靈沒有這樣說吳邪也不會自挖墳墓的說他肯定沒哭。
“小哥，我不會再離開你。”吳邪不後悔用法術攝取了張起靈那段時間的記憶，因為他要更瞭解張起靈，也要感同身受，張起靈曾經多痛苦，他也要承受一下。這法術讀取的是由心而來的記憶，所以那人當時的心情，也會感同身受。
吳邪唯一後悔的是讓張起靈這樣痛苦，明明是最不願看到張起靈難過的人，卻成了他痛苦的理由。
明知道兩個都是不會獨活的人，也知道獨留一人活著，活著的人只會更痛苦而已，但也不願真的讓對方陪自己死。
很矛盾，也是事實。
“過去了。”張起靈擁著吳邪，在他耳畔說。一切都過去了，那就不必再提了，吳邪回來就好。
“小哥，我要養肥你。”太瘦了。
“嗯。”
已經發生的事吳邪就算多後悔多心疼也沒用，時間不可能倒流。吳邪能做的只有守著張起靈，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留他一個人。
絕不。
吳邪放開抱著張起靈的手轉而伸手抓住張起靈的另一隻手，那隻手心上還有淡淡的粉紅色痕跡，是因為多次放血而留下來的痕跡。雖然張起靈自身的恢復力連他都無法相比，但是這麼多天痕跡仍然沒有消失。
對於張起靈當時不肯處理傷口的事吳邪氣，但更多的是怨自己當時不在他身邊。
“小哥，以後不能這樣。”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呀，他會心疼的。
“嗯。”
兩人在床上相擁著誰也不願分開，所以賴了半天兩人出房門時，早已過了一夜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