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邊,帳篷門口坐著一個銀色捲髮的身影,只見他雙手抱著刀,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在打瞌睡,月光投到他閉上眼睛的白皙的臉上,整個人有種安靜靜謐的感覺,讓人覺得無比的安心。
“在做什麼呢,這麼晚了還不睡?”有聲音傳來,晴驚訝的看向聲源處,只見銀時眼睛緊閉著說道,聲音聽起來一點睏意也沒有。
“有點疼,所以睡不著。”晴用餘光瞥了瞥自己肩膀上的繃帶,感覺傷口似乎還在一點點的滲出血來,不由的苦笑著說道。
自己從來沒有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向任何人示過弱,現在卻如此自然的說出來,也許是因為此時靜謐的場景太具有欺騙性,讓她不自覺的被迷惑吧。
一直閉著眼的銀時睜開眼,站起來懶洋洋的撣了撣身上的灰,高大的身軀在地面上投射下一片陰影,他漫不經心的走到晴的床邊坐了下來,半睜著眼一副很困的模樣說道:“那銀桑勉為其難的和你說說話吧,說吧,想聊些什麼?”
晴朝銀時的方向歪了歪頭,不自覺的問道:“這個帳篷是你的嗎?”
自己原本呆的是一處簡陋的醫護帳篷裡和這裡其他受傷的武士們只隔著薄薄的一道簾子,因為自己是整個營地唯一的女人,而且身負重傷,所以將自己從裡面遷出來,然後搬進單獨的帳篷裡,而獨立帳篷畢竟有限,除了隊伍裡的領頭人物很少有人擁有,而會把帳篷讓給自己的人,晴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他。
“與其有力氣考慮這些不如好好養傷吧,這裡是戰場,隨時都有戰爭的危險,你一個受傷的女人還是好好的休息吧”,銀時沒有正面回答晴的話,只是用那雙紅色眼睛看著她接著說道:“不用擔心,銀桑會呆在這裡的陪著你的。”銀時淡淡的說道,朝她看過來的紅色瞳仁裡面有淡淡的月光。
“謝謝”,晴微笑著說道,蜜色的眸色有著淺淺的笑意,銀時看見她這副表情,以及帳篷裡兩人之間越來越曖昧的氣氛,佯裝不耐煩的撓了撓自己腦袋上的捲毛,把一頭亂髮撓的更往雞窩方向發展,說道:“既然知道麻煩到銀桑了,不如等到傷好了給銀桑做一頓紅豆飯吧”。
晴臉上的微笑一下子的卡住了,她對自己的做飯實力很有自知之明,平時繪麻也很努力的教自己,但自己的手藝一直沒有長進,所以十五歲之後一直在吃麟太郎爸爸做的飯,等繪麻到可以做飯年齡時,自己一直充當洗碗的角色,上次因為自己的惡趣味所以下的廚,但她覺得現在還沒有謀殺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想法。
注意到晴有些僵硬的表情,想到唯一會使晴露出這個表情的理由的銀時臉也跟著有些僵硬,他流著冷汗的說道:“不不,不用麻煩病患你了,銀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兩人一起露出鬆口氣的表情,銀時剛想要開口調侃一下晴有關廚藝的事,帳篷外面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嘈雜起來,可以清晰的聽見大隊人馬集結的聲音,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在門簾外說道:“白夜叉大人,一直龜縮在城裡的天人集結了大量的人手,準備趁著天黑向我們偷襲,總督大人吩咐我趕緊讓您歸隊”。
銀時的表情也有些著急,剛準備急衝衝地往外跑去,就猛地轉過頭來看向躺在床上似乎不能動彈的晴,表情有些猶豫起來,血紅色的瞳仁似乎隱藏著什麼激烈的掙扎。
帳篷外的動靜又大了起來,刀劍相接的聲音,喊殺聲,還有幾聲不妙的子彈穿進面板肌肉的聲音,站在一邊計程車兵急忙的又催促了一聲,銀時看向晴,面容隱在月光的陰影下,似乎在艱難的下著決心。
晴費力的從床上坐起來,肩膀上的疼痛一陣陣襲來,晴的面龐、背脊上立刻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晴努力的露出輕鬆的表情,對似乎想要制止她自虐行為的銀時露出虛弱的笑意:“你更想去同伴身邊不是嗎,不用管我,儘管去吧,我沒有那麼柔弱。”
掙扎著起來的同時,露出肩膀上的大片繃帶,與毫無血色的肌膚一起,越發顯得白得刺目。
銀時走到晴身邊,用被褥小心的將她裹著然後抱起來,開啟帳篷角落裡不引人注意的衣櫃,小心翼翼的把她抱進去,像抱著脆弱的瓷器一般,低垂的目光似乎醞釀著什麼更深的情緒,他用顫抖的手扶住櫃門,說道:“你現在裡面呆一會兒,我向你保證,戰鬥很快就會結束的,我馬上就會趕回來”。
晴手指攥住被褥的布料,被褥上還殘留著他擁抱時候的溫度,一點點的滲透到肌膚,晴注視著銀時堅定的目光,對他的承諾深信不疑地點了點頭,眼裡是細碎的笑意,說道:“好”。
銀時朝她露出“放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