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會找到證據,澄清一切……我會……”
二宮笑了笑,卻是牽動嘴角勉強掛出來的一抹苦澀的笑容:“別為我做這麼多……不值得……也沒用的……”
櫻井翔站在原地,連菸頭即將燒到手指,也忘了熄滅。
秋季乾爽的風,吹燥了頭髮,也吹燥了內心。
隔在兩人之間的沉默,久久不語。
他後退幾步,感覺到燙手了,才把菸頭丟掉,然後抱頭轉身,把手指揷進頭髮裡。
他想大叫,大喘氣,所以張大嘴大口呼吸。
聲帶的震動被卡在喉嚨裡,咳嗽般的聲音響在胸腔。
許久才回過神來,轉過身,緩緩地走向二宮。
“我知道了……這就是所謂的不用為你的後路擔心。”他的表情突然放鬆了:“我真傻,還一直跑東跑西……收集他媽個鬼證據。”
這個笑容過於放肆,以至於看著像是嘲諷。
他嘲笑自己總是過於熱心,他嘲笑自己居然忘了二宮曾對自己說的話,他嘲笑自己居然沒把在法國餐廳看到的那一幕放到心裡去。
去他媽的為難,去他媽的辭職,去他媽的裝無辜……其實根本就是計劃好的。
什麼退路,什麼後路……根本就是出路,那對鴛鴦早這麼打算了。
他冷冷地笑著:“我都忘了,你是Gay……你在盡心盡力地為他做事,早就得到了他的賞識……所以你什麼都不怕。”
他一步一步逼近二宮,背光的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害怕。
二宮抵著欄杆,不敢移動,也無法逃避。
有人說過,撒一個謊,就要撒一百個謊去圓它。
雖然二宮曾經撒過很多謊,包括對他自己都是用一百個謊言去催眠,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
但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不能對櫻井翔撒謊。
因為那個傢伙根本就是個直腸子,即使再拙劣的謊話,也會當真。
櫻井翔長舒一口氣,笑得很鮮明,彷彿放下了重擔一般。
“我真是多此一舉。”他又摸出煙點上,歪頭看著二宮的樣子一股痞氣:“那就祝你,跳槽順利!”
他轉身走了,頭也不回。
二宮想喊住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樣不是挺好麼?省得櫻井翔那個笨蛋做這麼些無用功。二宮想。
其實不是天大的事……不是嗎?只是辭職換一份工作而已。
律師職業資格的話,只要過了審察期,還是能申請恢復。
沒有證據的話,律師職業聯合會就無法提出訴訟,誰也不能證明是他做的。
只有櫻井翔那個笨蛋,看起來比他還著急的樣子。但著急了半天也沒幫上半點忙。
他還是做他的精英比較好。
為別人操心這種事,他幹不來。
二宮轉身把兩隻手撐在欄杆上,下巴也抵在胳膊上,仰頭望著天空。
飛機劃過雲層,留下長長的一抹白色的尾痕。
小潤,分別已經半個月了。
在歐洲適應嗎?
我們很好喲。
相葉準備開他的料理店,店名叫“Merry June”。
天知道是不是想你。
40
夜裡的時候,二宮莫名地會被驚醒。
總覺得有電話打來,但摸著手機,來電顯示是零。
實在很怪。他搔了搔頭又睡下。
然後想到相葉所說的鬼壓床,又想到相葉用手電筒在下巴打出個怪誕的面孔,就再也睡不著了。
睡不著就起來打遊戲。
對於二宮來說,消磨一個失眠的夜晚的方式有很多,況且睡眠對他來說並不是要緊的事。
但遊戲也打不進去,睡也睡不著。
真是著了魔了。
前前後後的事情聯絡起來就有些奇怪。
小堺先生先是幫著AZEL公司執意要減少徵地補償金額,後又是幫著AMTIC公司盜取資料。
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有什麼能耐調動首都律師界鼎鼎大名的小堺輝先生用來維護他們的利益?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莫非又是和那個背後的大人物有關?
AZEL要用那塊地作為政治獻金還能說得通,但AMTIC又和那位大人物有什麼關係?
二宮還是爬起來,開啟電腦搜尋資料去打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