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我,嘴賤地挑撥離間,指著周子希的腦袋問我:“跟這麼無聊的人在一塊,是不是特別沒勁?”
我一看周子希臉色緊繃,哪裡敢說實話,著急地反駁道:“怎麼會,有勁,有勁!”
孟塘就像抓住我把柄一樣,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拍著周子希肩膀安慰道:“子希,她嫌你無聊。”
我:“……”
此時此刻,我總算明白周子希偶爾想要掐死他的衝動從何而來。
本來以為手指上擦點藥就行了,結果拍完片子以後,醫生跟我說,食指骨折,必須做手術。
我一下懵了,盯著食指猛看,怎麼都不像骨折的樣子,可確實疼的要命。
周子希臉色陰沉,對我打架的事非常不滿。醫生給我接骨頭的時候,他直接扭頭出去了,剩我一個人跟孟塘大眼瞪小眼。
“喂,你們最近怎麼樣?”孟塘拖了把椅子坐在我對面,扶著靠背問我。
我想了想,把那天公寓裡的事說了,然後問他:“周家的事情,你瞭解多少?”
孟塘蹙眉想了一下,說:“我只知道周叔叔跟阿姨感情不和,周叔叔這個人好像有暴力傾向,我記得有一次,周阿姨哭著跑到我家,身上全是被藤條抽出來的痕跡。”
我一時間震驚地張大嘴巴,周子希的父親,會是用藤條打女人的變態?!
那周子希呢?他是不是也捱過打,受過傷?
我心裡突然揪起來一樣疼,忍不住問道:“周子希呢?他爸對他怎麼樣?”
“不鹹不淡,說不上來。”孟塘猶豫了一下,才說,“他們父子這麼多年一直冷戰,據我所知,子希在外面忙事業,周叔叔從來沒給他提供過幫助。”
孟塘的話說的我一愣一愣的。
我一直覺得周子希這樣的天之驕子,生來嘴裡含著金鑰匙,肯定要什麼有什麼,然而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的過去。
身世顯赫,家財萬貫又如何,只要他父親將他當作陌生人,那些財富與權勢就都與他無關。
我忽然間心疼的厲害,特別想見到他,想抱抱他。
可是我要跟他說什麼呢?可憐他嗎?他肯定會冷眼望著我,罵我一句無聊。
我喉嚨有點難受,哽咽著問:“那他媽媽去世這麼多年,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聽完我的問話,孟塘反而愣住了:“他跟你提過周阿姨?”
我點點頭:“聽說是自殺。”
孟塘沉默了幾秒鐘,忽然扯起嘴角笑了笑,定定地望著我說:“他對你確實不一樣。這麼多年過去,連我都沒從他嘴裡聽到周阿姨的名字。”
我有些怔忡,猜測周子希肯定不想揭開以前的傷疤。
在海邊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跑到懸崖邊上,當時他肯定嚇壞了,才會崩潰到那種地步。
孟塘接著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周阿姨自殺那天,我叔叔也失蹤了?”
緊隨其後的一句話讓我徹底懵住,腦子裡轉了好幾圈才明白過來,他說的那個叔叔,應該就是孟然的父親。
“聽家裡長輩說,周阿姨忍受不了折磨,跳海自殺,碰巧被我叔叔知道了,他去救她,結果兩個人一起掉進海里,連屍體都沒有打撈上來。”
“所以子希對孟然,總是特別寬容,簡直予取予求。”孟塘最後下結論道,“可是孟然,她一直用當年的事刺激子希,不斷逼他內疚,逼他自責,這也是我特別討厭她的原因。”
我霎時間明白孟塘的意思。
孟然將她父親的死怪罪在周子希身上,她不愛他,卻拿過往的事困住他。她不甘心沉浸在喪父的痛苦中,所以綁著周子希,讓他陪她一起痛苦。
一想到這麼多年來孟然就這麼對待周子希,我恨的咬緊牙關,真想衝到她面前,狠狠甩她兩巴掌。
我還想再問兩局,孟塘突然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愣了一下,抬頭望去,就看到周子希走到門口,正要進來。
“子希。”我忍不住喊他名字,這還是我第一次這樣喊他,以前我都只敢叫他周少,或者周子希。
周子希詫異地望著我,瞥了一眼孟塘,不明所以。
我的胸膛裡充斥著一股難以排解的柔情,非得抱抱這個人才能痛快。所以我直接推開醫生,撲到周子希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腰。
我衝的太快,額頭一下磕到他下巴上,疼的我眼淚“譁”地流出來。
可我沒有喊痛,只是將腦袋埋在他懷裡,靜靜地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