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弱點,……種種理由糾結在一起,他和他的父母自私了一回。
大妹坐上了蘇家派來的吉普車,穿著大紅的嫁衣。
跟她同一天走的,還有被押解去鄉里的小駒。
大妹扒著車窗對小駒喊著:“小駒哥,是我對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小駒被判了重刑。
大妹再沒回過孃家一趟,水洞村是個傷心地,不回來也好。
因為那次的批鬥,喬晏落下嚴重的腿疾。
為了給他看病,家裡在生產隊欠了一大筆債。
為此何愛玲的脾氣變得暴躁,在家裡比雞罵狗。
逼著他去找大妹要錢:“她就是個白眼狼,出嫁到現在一趟孃家都不回,她嫁的那麼好,蘇家那麼有錢,人家拔根汗毛都比咱大腿粗,不就怕咱們沾她的光嗎?
我不稀罕她的錢,可是她爹孃也不要了?小弟她也不問了?她怎麼那麼狼的心啊?”
“我會掙錢把債還上,錢的事你就別管了。”
大妹已經夠苦的了,他們已經自私了一回,不能再用親情去綁架她。
這個時代的鄉下想掙錢太難了,只能每天出工掙幾個公分。想掙錢的要麼是有關係的,要麼就是小駒那樣鋌而走險。
他不能去用蘇家那邊的關係,那樣的話是在大妹心口捅刀子。
他選擇了背貨進山。
雖然辛苦,也危險,但是他掙錢了,一個冬天的農閒時節,基本把欠下的債務還清了。
沒等他喘口氣,新的禍事就接踵而至。
他進山不在家的日子,喬昭被村裡另一個下放戶,二流子趙武給禍害了。
原因是喬韻去勞改農場看了小駒。
喬晏去為他二姐討還公道,被抓去了鄉里。
趙武是村裡的造反派之一,也是馬步輝團伙成員。
自然災害那些年娶過一個逃難女,後頭那女子不堪虐待,加上災年過去了,人家就逃走了。
趙武比他小妹大了十多歲。
這樣一個又老還二婚的流氓,向喬昭逼婚。
求助無門的時候,丁廣麗出現了,成了他晦暗人生中的一道曙光。
丁廣麗是他大妹的同學,知道了他們家的遭遇很同情。
她如今是省報的記者,隨著工作隊來援建水洞村附近的內港建設的。
“我表叔在市局主持工作,可以託他把小弟給救出來,再找找關係,給小妹安排個工作,把她送遠點,跟那人隔開,時間久了就能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了。”
“謝謝你。”
“謝什麼呀?我跟喬韻以前是最好的朋友了,做這些都是應該的,我來的太晚了,不然喬韻和小妹也……,”
丁廣麗十分痛心,說的話頓了頓,安慰他道:“別說這些了,以後會變好的,喬大哥你不要難過。”
又說:“我的工作快結束了,我抽空去看看伯父伯母吧,好多年沒見到他們了。”
這些都是基本的禮數,她又才幫助過他們家,他不會拒絕丁廣麗去拜訪他的父母。
短髮的髮尾帶著點微卷,卡其色的褲子配著格子襯衫,小羊皮的黑色矮跟皮鞋,揹著皮革的單肩包。
能看出精心打扮過。
引得大半個村子的人前來圍觀。
人靠衣裝,何愛玲跟對方站在一起生生被比成了大媽。
等對方走了,她跟魔障了一般,又是剪頭髮,又是買新衣裳、新包、新鞋。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她又突發奇想要跟小妹一樣出去工作。
他沒有門路給她安排,有能力的要麼是蘇家的關係,要麼是丁家的關係。
人情債難償。
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想拖這樣的關係。
之前小妹那時候是迫不得已,如今只是為了活得更光鮮,他沒有這麼大的臉。
見從他這裡達不到目的,何愛玲直接去找了馬步輝,馬步輝給她安排了一個鄉里供銷社的職工名額。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扒開他心裡瘡疤的人會是他的妻子。
他告訴何愛玲:“你要是去了,咱們就完了。”
這個時代離婚還是殺手鐧。
何愛玲怕離婚,她沒敢去,不過跟去了又有什麼區別?她把名額給了她孃家大哥。
知道這事的那天,他們夫妻結婚幾年來第一次打了架。
負氣離家無處可去的他在街頭遇到了丁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