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這個所謂的“拖關係”辦理,裡頭的水分就像吸飽水的海綿。
就是一塊遮羞布罷了。
自上到下都知道實情,只不過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因為查實了沒辦法交代啊!
要是其中一個沒有處以典刑,這事還好說,人死不能復生,翻案的代價誰也擔不起來。
於是大家就默契十足的,半推半就著,遮遮掩掩的給辦個保外就醫吧。
出獄之前,管教特意給劉明亮做了思想政治教育。
“鑑於改造效果很好,為照顧你的身體健康問題,經研究決定,准許你辦理保外就醫,出去以後悔過自新,好好做人……。”
按理還要說一些高大上的套話,不過也知道這事辦得對不起黨辜負了人民,管教自己給省略了。
又說了些雲山霧罩,讓劉明亮聽不懂的話,就把人送了出來。
劉明亮當初稀裡糊塗進來的,如今又暈頭瓜腦給放了。
回到家,他家媳婦還不忿,嚷嚷著:“只把你放出來算怎麼回事?我弟弟呢?就白死了嗎?”
劉明亮才明白管教說那些話的意思。
“差不多就行了,胳膊擰不過大腿,你這不算是無罪釋放,要是在外頭表現不好,可能還要回來……。”
趕緊阻住他媳婦的話頭,兩口子悄悄商量了半天,再不敢多說話了。
人死不能復生,再嚷嚷不定再出點什麼事,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再經不起波折了。
含冤的不敢喊冤了,這事就算是暫時了結了。
只是這事讓何小西和老武這一干知情人跟吞了蒼蠅似的,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噁心的夠嗆。
宋局比老武識時務,知道這事不能再深挖了,再挖下去說不定不能埋了別人,埋的是挖的人。
他現在跟老武配合的極好,相處融洽。
這樣幹活勤快不爭功勞的下屬,打著燈籠也難找,他暫時沒有換搭檔的準備,所以就好言好語勸了老武一番,讓把這事就此打住。
老武心裡的鬱悶不知道該跟誰說。
無數善意的或惡意的勸說,一時間全都向他湧過來。
他的行動遭到監控。
他就像闖入沼澤地的動物,不能動彈,越動彈,越被困。
這種情況何小西不可能不知道。
她知道,她當初的預測出現問題了,她以為穆巖蘅和馬步輝落網,這件案子有了直接責任人,黑鍋有人背,翻案應該很容易。
她把問題想得太樂觀了!
老武是她好容易成功的一筆政治投資,不能折在這件事上,得趕緊把他從這團爛汙糟裡拽出來。
“娘,你還跟不跟我去報到了?”糖球看到何小西忙得不見人影,抱怨道。
“去,等你爹來了,我們都去。”
小姑娘終於滿意了,給了她娘一個算你識相,我就既往不咎允許你送我了的表情,跑出去跟馬氏她們商議該帶什麼去了。
何小西在背後囑咐:“別帶太多東西,你是去上學,不是去享受的。”
何小西不用猜都知道,乾孃三嬸她們肯定恨不得把家都給糖球搬過去。
但是這樣不行,住宿舍,不論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都會受排擠,集體生活需要的是共性而不是個性。
你跟大家的共性越多,越容易跟大家打成一片。
何大毛站在她邊上說:“你對孩子太苛刻了吧!咱們家又不是供不起?”
按照何小西的要求,村裡去上學的孩子,走的時候行李都是有要求的,除了被褥,帶的東西不能超過一隻行李箱。
每個月的生活費還不能超過六塊錢。
這哪裡是去上學啊?這明明是去找罪受。偏偏他還不敢陽奉陰違偷偷摸摸多給。
他們家閨女每次回來,都跟餓狼似的,吃飯恨不得把碗都吃下去,看著孩子這麼受罪,他都心疼,對何小西怨念頗深。
何小西懶得理他這種暴發戶心態的人。
“大哥你接著說。”
“寮溝那一帶山多溝深,離寮溝礦和案發地路程不超過五公里的村子有八個,
人口最多的是礦工們聚居的寮溝礦村,其他的村子都是當地人,每個村子的人口都不超過五十戶。”
何小東跟大家介紹著他們打探來的寮溝礦附近的情況。
“寮溝礦離城遠,寮溝礦村說是村,實際已經形成一個大的鎮,裡頭人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