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荷的話不僅沒讓薑母欣喜,反而十分擔心道:“安安那閨女說妥婆家了吧?不是說割過麥子就結婚嗎?”
她兒子真是命苦,以前談個女孩,談得好好的,都帶回家給她看了結果不聲不響嫁給了別人。
現在又喜歡上人家說下婆家的小姑娘,註定不能有結果。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姜建荷說完就後悔了。
她娘心思重,一點事就放在心裡琢磨來琢磨去,真怕再把她勾得誘發舊疾。
“先吃飯吧娘,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寬慰著她媽媽。
又說:“建設怎麼還沒回來?吃飯都不記得回來吃。”
薑母怕兒女們擔心,也暫時放下這事開始吃飯。
只是把女兒遞過來的饅頭幹啃了半天,都沒想起來去夾菜。
姜建荷默默地給她碗裡添了稀飯,又夾了一筷子蒜苗炒肉絲,她也食不知味的吃了。
正吃著飯呢,姜建彬從外頭回來了,姜家的小兒子姜建設抱著顆籃球滿天大汗的跟在後頭。
許是運動完餓了,看到飯菜已經擺好了,把籃球往角落裡一丟,坐到桌子邊上就伸手去夠饅頭。
姜建荷眼疾手快,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洗手去。”
姜建設洗了手,抓了一個饅頭,夾了一筷子菜狼吞虎嚥。
自從來了水洞村他也敢吃飽了,還有葷菜吃,真好吃!
姜建設大口嚼著。
沒有比較還不太覺得出來,來了水洞村才知道以前過得日子真苦。
太在學校都不敢劇烈運動,打籃球這樣的活動他從來不敢參加,運動多了餓得快,吃得窩窩頭和一碗清湯寡水的稀粥頂不住餓。
姜建設三兩口把一個大饅頭吃了,不那麼餓了才發現他大哥還沒吃飯。
好歹記得現在的美好生活是他大哥提供的,本著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本分,盡職盡責的問候著:“大哥,你怎麼不吃飯啊?”
姜建彬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我在食堂吃過了。”
“跟安安姐一塊吃的吧?我看到你跟安安姐一起去食堂了。”
半大孩子,不懂得看臉色,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食堂門口有一塊空地,村裡在那邊安裝了籃球架,村裡孩子多在那裡玩。
“路上遇到了,就順路一起過去了。”越解釋越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嘿嘿嘿,”姜建設笑得忒賊。
“大哥你喜歡安安姐吧?之前你看信的時候還拿信紙擋著臉偷看安安姐,我都看到了。”一副你不要試圖解釋,一切解釋都是掩飾的表情。
姜建彬的臉騰地就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
就像薑母之前說的,他不是本身黑,是露頭幹活曬黑的,所以雖然臉黑蓋住一些臉紅,脖子紅卻是蓋不住的。
姜建荷又拿筷子抽了弟弟一記,“趕緊去,吃飯別說話。”
姜建彬鑽屋裡去了,抱著枕頭躺床上。
他喜歡何安安那個暴力女?不可能,他怎麼會喜歡她?他喜歡的是文文靜靜,說話慢聲細語的女孩。
就像姚文燕那樣的。
想起早已嫁做他人婦的前女友,好像好久都沒有想起她了。
吃飯的時候安安那句話怎麼說的呢?
“老輩人說的先立業後成家就是有道理,有了事業追求就不一個檔次了,兒女情長那些玩意就可以靠邊放放了……。”
雖說理講得有些強詞奪理,但是強詞奪理得很可愛。
姜建彬嚇得一骨碌坐起來,跟詐屍似的。
坐起來以後摸摸自己的額頭:不發燒!不發燒怎麼會覺得何安安講歪理的模樣很可愛?不對,他一定是病了,還病得挺嚴重。
姜建彬把被子往頭上一蒙,他要睡一覺,睡一覺明日就能恢復正常了……吧?
自那日起,姜建彬就覺得自己真病了,強忍著不去關注何安安,卻又忍不住關心。
她的那個渣男未婚夫還沒對她造成傷害呢,先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據他觀察,何安安還在跟那個渣男維持著未婚夫妻的關係,這讓他十分糾結。
在跟渣男談談還是跟大毛叔談談之間,姜建彬選擇了先跟渣男談談。
如果能讓渣男配合,兩個人心平氣和的把婚約結束掉,何安安就不會一怒之下做出衝動的事後遺憾的事情。
姜建彬覺得自己像是個含辛茹苦為子女的幸福操碎了心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