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庚生如今混得也不錯,可混得再不錯,也抹不掉當初被人陰了以後掃地出門的事實,意難平啊!
他也不知道何大毛離開革委會的原因,只以為何大毛跟他一樣,是被竇磊那個小人陰了。
聽何大毛問他,把何大毛當成知心朋友,把心底藏著的委屈都傾訴了:“還不是竇磊那個孫子,
以前禮堂裡的一架屏風,一直在倉庫裡放了幾年了,我看著也沒人要,就給我老丈人拉家去了。”
聽他這麼一說,何大毛差點沒把一口酒給噴出來,接著就有點心虛,摸了摸鼻子。
那玩意何大毛知道,原來是從本城一個資本家的家裡抄來的,八扇的漆雕炕屏,價值不菲。
真品如今就在何小西手裡呢!
當初這件炕屏沒收回來,何大毛就用偷樑換柱之法,用一件掉漆的木頭屏風,把這件漆雕的屏風給換了出來。
那幾年這樣的把戲何大毛沒少做,所以革委會的倉庫裡放著的破爛玩意,在賬冊上依舊登記的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的名字。
不會是這麼被坑的吧?何大毛暗戳戳的想著。
果不其然,餘庚生恨恨道:“老子拉走的明明就是個掉漆的木頭屏風,姓竇的孫子非得說我拿的是漆雕的,
掉漆的特麼的跟漆雕的我能看不出來嗎?這孫子就是陰我。”
何大毛跟著架秧子:“這個老陰貨,我跟你講啊,他很快就攤上事了!蹦噠不了幾天了!”
餘庚生也聽到點風聲,嚇得打了個嗝:“呃!”
那些年都沒少幹缺德事,就算離了那是非之地,心裡依舊惴惴不安。
“咱們兄弟……?”餘庚生想問的是:咱們這些人不會有事吧?
“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又不擱那幹!”何大毛嘿嘿笑著道。
看著餘庚生直眉楞眼的看著他,沒理解他話裡深意。
暗罵道:真特涼的傻批玩意,難怪竇磊陰你,這都不懂!
說的直白一些:“我聽說有些人已經在搞竇磊的黑材料了。”
挑了挑眉:懂了吧?
餘庚生直點頭,看樣子是懂了。
牆倒眾人推,鼓破眾人擂!
只要有一個人出手,其他人肯定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至!
大家結成聯盟,達成共識,建立利益共同體!
到時候什麼髒的、臭的、屎盆子、尿桶都可著他一個人頭上扣唄!
這次不用何大毛給他斟酒了,餘庚生殷勤的把酒瓶子抓過去,把何大毛的酒杯給斟滿。
兩手恭恭敬敬的端著酒杯:“兄弟,哥哥敬你一杯,咱哥倆的情意都在酒裡了。”
何大毛跟他碰了一個:“好說!好說!”
兩人相視而笑。
誰都不是傻的,就在何大毛等人整竇磊一夥黑材料的同時,竇磊一夥也嗅到危險的氣味,也在找何大毛他們的把柄。
都想讓對方替自己分擔或是吸引走火力。
只是何大毛都離開這麼長時間了,一兩年的時間,就算之前有點什麼,這麼久該抹平的也早就抹平了。
不過,這世界上還有一個詞語,叫雞蛋裡挑骨頭。
整不到何大毛的黑材料,竇磊把目光轉向水洞村。
可是水洞村的合法經營和非法經營是兩條線,而且非法經營的那一部分何小西全權交給鍾氏兄弟。
從明面上看,水洞村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竇磊的辦公室裡,他的手下正在跟他彙報:“他們村的產品銷售都是面向百貨店這樣的國營單位,每個月的出貨量都很穩定,查不到問題。”
竇磊暴躁了,把手下遞給他的資料夾狠狠地摜地上,罵道:“我特麼的是讓你找他們的問題去的,不是讓你證明他們沒有問題的,
你弄這些東西來幹什麼?不能幹滾蛋,有人幹。”
他是讓人去給水洞村羅織罪名去的,這些蠢貨,弄回來的都是什麼玩意?
“我馬上去辦!馬上去辦!”下屬承諾著,出去想辦法去了。
水洞村鐵板一塊,水潑不進,想做點手腳栽贓陷害都沒處下手。
就在這些人想盡辦法,依舊一籌莫展的時候,在水洞村外圍遇到了一個問路的南方人。
這人拿著一封信,憑著信封上的一個地址向他們打聽:“同志,這個地方怎麼走?”
普通話沒有普及的年代,問路人說出來的方言很難分辨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