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豔明想像了一下沒有地方存放貨物,收貨方不及時來收貨的情景。
然後,陸豔明生生打了一個寒噤。
貨船到港,卸下貨物就可以休整之後再次裝載起航,如果不能卸貨,得亂套了。
而且最主要還有經濟損失。
這一回合,他又註定被虐了。
不過,好在碼頭還沒有開建。
不對,他已經招人來伐樹了,而且樹還在被源源不斷的伐倒。
這些換算成損失,就是如果最終不用這塊地方,正在成長期的樹木被伐倒,回頭還得花錢補種上。
伐樹的錢還得付給工人。
浪費一分錢對於他來說都是要命的事,他也顧不得打賭的事了,對著話筒說:“我等一會再打給你,我得先去讓他們停止伐樹。”
一路小跑著把伐樹的人叫停。
“暫時不伐這邊的樹了,等定下新地點再通知你們。”
正幹得熱火朝天的人們突然被叫停,圍著他詢問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幹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讓幹了。
雖然丟人,但是跟失財比起來在陸豔明心裡失財比丟人嚴重,跟大家解釋:“選址出了點問題,我們自己瞎選的地方,人家專家說得重新選。”
這個理由挺有力,能說服大家,結了錢所有人就都走了,只留下他們自己人看著陸豔明。
陸豔明被看得羞愧,轉身就想走。
走了幾步回頭交代:“大家收拾一下,把伐下的木頭先運到前郭村存放,這些碼頭回頭晾曬乾瞭解開,修碼頭的時候可能要用。”
回到前郭村的村部,對著電話機運了好大一會氣,也沒鼓起勇氣打電話。
在人家辦公室裡沒頭蒼蠅一樣轉了半天,心一橫,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辦公室外頭,前郭村的人看到他們村長站在辦公室外頭,挺奇怪,如今天氣已經有些冷起來,不待在屋裡站外頭幹什麼?
郭守安不敢進去,他要是全程圍觀陸豔明矮半截的樣子,以後見面多尷尬!
郭守安為了不讓陸豔明難堪,貼心的守在外頭挨凍。
不過他這樣做對陸彥明的幫助微乎其微,現在陸業明已經顧不得觀察周未了他現在已經陷入自我懷疑他以前的價值觀都在顛覆。
電話機裡傳來何小西的聲音:“你是不是覺著只要選一個寬敞點的地方把貨場也建設進去就沒有問題了?”
聲音裡帶著嘲諷。
戳破了陸豔明的幻想。
“我告訴你,你就做夢吧,也不要5X年那麼大的洪水,就前幾年那麼大的那場洪水,你現在運河邊上的貨場就得被水淹,
你存在貨場裡的貨物都得打水漂,就算是合同上有協議責任不在你,不用你賠錢,也會影響信譽,
以後誰還敢把貨物交給你運送?你這是在自己砸自己飯碗,還是說你本來就想做一杆子的買賣?”
何小西的想法,小碼頭建成,以後政策收緊,他們如果能夠達到標準就能一直幹下去,就算達不到標準,也能有二三十年的時間可以合法經營。
建成的碼頭也不會白建,會得到一部分補償。
何小西打算的是長期經營,肯定要一開始就做好規劃,不能打無把握的仗。
陸豔明的打算是先投入小一點,試試水。
兩個人的打算並不衝突,衝突的是眼光和經營理念。
這是一個大企業建立者和小農思想的衝突。
陸豔明被碾壓了,輸得心服口服。
勘測隊入住前郭村,開始前期勘測。
陸友江不知道從哪裡挖來一個看風水的風水先生,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揹著個皮革制的大黑包,在岸邊的小樹林裡出沒。
風水先生從皮革包裡掏出看家吃飯的羅盤,嘴裡唸唸有詞的蹦過來竄過去。
難為陸友江了,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把人給挖出來的,經過前幾年的管制,這種人也算是碩果僅存了。
兩個人一個測得專心致志,一個看得聚精會神,沒注意到小樹林外頭走來一小隊人。
“就是這裡,我看到兩個人就進了這裡面,兩個人都賊頭賊腦的,鬼鬼祟祟看著就不像是好人。”
不像是好人的陸友江被押送到了前郭村的村部。
一代新人換舊人,前郭村民兵隊的小年輕們都是挖河以後出生的,挖河借住水洞村的經歷從老人們的閒談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