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老孃從進門就貶這個,貶那個,柳氏一直都在忍讓她。
說何小東幫外人不幫親戚。可是誰家日常過日子的活計是要親戚幫著的?難不成我男人幫你挑水去,你兒子躺著養一身懶肉。用不用讓他躺著我們給他餵飯啊,他三歲小孩啊?
要是以往的柳氏,或許就忍氣吞聲了。這些日子被何小西有意識的引導。柳氏也有進步,不再一味順從。大人們貶損一下也不會掉塊肉,可是罵露露的話就太過分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柳氏把手中的東西往桌上一拍,問她老孃:“怎麼幫你們才算幫?
往年我們沒地的時候,哪次農忙沒幫你們幹活?你們房子笘新草,哪次不是露露爹乾的?你和我爹有病的時候,哪次不是露露爹拉著去看的?”
柳家老孃大呼小叫:“跟我算這麼清楚,你覺著吃虧了還是怎麼的?你個不孝女,你喪良心啊。”
小駒聽著屋內一聲高過一聲,這柳家老孃歪曲事實的本事比金枝一點不弱。擔心懷著娃的柳氏吃虧。背上露露就準備去找何小東他們求助。
這時,柳氏老孃的話如同在小駒耳邊炸響的一聲雷:“你是寧可便宜外人也不肯幫你親兄弟?
你現在把錢給我,以後你兄弟掙了大錢肯定不會虧了你。總比陸家來了把這錢賠給他們強。
你們把你小姑子頂給他們家,不比賠錢強?到時候你們兩家結了親,這屋還不是你們的。蓋屋的錢也省了。
你聽我的不會錯。把錢給我,就對外說沒錢了,把這些老的小的吃白食的也能趁機攆滾蛋。”
柳氏怎麼回答的小駒已經不敢聽了。
何小東兄妹接到他的報訊,忙忙趕回家。何小東抱著露露頭裡走,這裡又是水又是火的,都說水火無情,何小東可不敢把閨女留這兒。
這麼重大的責任不能放在一個八歲大孩子頭上。真有什麼事的話,小駒一個孩子當不住。
何小西安排好事情跟隨其後。何小西安排的是平日裡的老生常談,叮囑小駒不要靠河太近,注意別燙著。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小駒的異常。
何小西一路小跑,追上何小東父女。三人進門,柳氏母女還在爭執。
這裡偏僻,加上天熱大家都在在家午睡,所以沒引來人圍觀。
這個時間是平日露露睡覺的時間,之前哭的那一場,又奔波了這麼一趟,伏在她爹懷裡蔫蔫地打著瞌睡。
何小西接過來,放到裡屋床上。邊哄著她睡覺,邊聽著外面柳家老孃教唆何小東夫妻倆怎麼渡過這次的危機。
何小西不擔心她哥哥嫂子會聽那老妖婆的話推她出去擋禍。悠閒地邊聽著外面人說話,邊哼著曲子把侄女哄睡熟了。
果然,不一會傳來何小東憤怒的聲音:“我妹妹怎麼樣不關你的事,我討飯也不會到你門上討。我砸鍋賣鐵,賠的也是我的錢,跟你一元錢關係也沒有。”
至於為什麼不是一分錢關係也沒有,是因為此時的錢跟後世的錢兌換比是一萬比一。一元是最小的面額。
一元錢的購買力低得不能再低了,目前存在的價值也幾乎沒有了。拿一元面額的錢買一個黃燒餅得拿一厚疊錢。用不多久就會退出流通。
何小東的聲音很憤怒,所以很有穿透力。把睡夢中的露露差點吵醒了。
何小西不得不多花了些功夫,又拍又哄的才把她哄睡著。
這死老太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跑別人家指手畫腳,教壞別人跟她一樣重男輕女,用閨女斂財。
當初劉氏就是因為看重柳家不把女孩當人,認為這樣人家養的姑娘怯懦好拿捏,才給何小東娶的柳氏。
姑娘娶回來確實好拿捏,姑娘的娘卻不是省油的燈。倆老貨沒少互掐。
何小東被抓壯丁離家那些年,柳家老孃就曾動過讓柳氏改嫁的主意。
只是柳氏是何家主要的勞力,不僅要做家務活,有時候還要去渡口擺船。
免費的勞力,任勞任怨不說,使喚著還聽話。劉氏哪裡願意放手。
加上何小東並未傳來死訊,柳家老孃想讓姑娘改嫁也名不正言不順,在道義上站不住腳,這事才沒成。
前世後來,何小東溺水身亡。劉氏同意柳氏改嫁,並不是良心發現。而是那時候地和船都不再是私有,柳氏失去了利用價值。劉氏不想白養著她和露露娘倆。
外屋,柳老孃見言語上佔不了便宜,開始耍無賴。
何小東這人就是這樣,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