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幫了倒忙落荒而逃以後,陸友財好些日子沒臉往何小西身邊湊。
幾天以來,一邊反思自己的以往,一邊盤算著怎麼扭轉在何小西那裡留下的壞印象。
他突然變勤快,不僅成為家裡第一批起床的人。還總找機會跟著他二哥一起下湖。驚掉一家人的下巴的同時,也讓陸友富欣喜,弟弟終於長大了。
妹妹不好,能嫁出去禍害別人家。弟弟不好,難受的只能是自己。
自己家就守著這麼一個禍害。陸友富可是眼瞅著他爹禍害了整個家幾十年。親眼目睹了伯父們幾十年的煎熬。
陸友財想讓大妹去何小西那裡幫他打探打探。另外還想讓大妹幫他說說好話。
陸大妹一邊聽著,一邊抿著嘴忍著笑。等陸友財說完,嘴巴都笑得合不攏了。搖頭拒絕:“不管,我不去,我去也不行。”
陸友財被他嘲笑一通,換來一個拒絕。當即臉色就落下來。陸大妹看他惱了,笑的更是暢快。
陸友財羞惱,扭身就想走。陸大妹忙拉住他:“別走……。”捂著肚子,“哎呦,讓我再笑會兒。”
陸大妹在一旁笑得不能自抑。陸友財惱的想走,又想知道陸大妹到底有沒有方法幫他。又捨不得走。裝模作樣的拉扯幾下。就被陸大妹沒怎麼用力的拉住了。
大妹笑了一會就停了下來。怕再不停,三哥真要被氣走了。陸大妹:“我去不管用,有人去管用。”
陸友財凝眉想了想:“你是說大寶?”大寶這些日子,天天被何小西用各種小零嘴引著。有點空,就往何小西家跑。不是大嫂怕他總去給人家添麻煩,限制著不讓他總去。大寶恨不得天天長在人家家裡。
確實是個好人選。可是年齡小了點兒,怕把話傳不清楚反而壞事。陸友財有點拿不定主意。
兩人站在牆角嘰嘰咕咕。一個說能去,一個猶豫不決。
“你倆揹著人偷偷摸摸幹什麼啊?”陸二妹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兩人站的地方是廁所旁邊,陸二起床上廁所,正好看到兩人對著頭商量著什麼。
陸二妹正心裡有鬼,就疑心了。所謂疑心生暗鬼,就琢磨他們是不是在背地裡說她壞話。
陸友財也正心虛著,怕人知道他丟了人的事兒:“沒……沒什麼,不關……關你事。”悶頭就走。
他的態度讓陸二妹更覺得佔理。不敢拉扯陸友財,扯住陸大妹不撒手:“你們背後嘀咕我壞話,今天得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誰都不許走。”
兩人都被陸二妹的大腦洞驚呆了。這是被迫害妄想症病發了,還是吃藥吃多了?
“你有病吧!”陸友財拉過大妹就走,留下陸二妹在原地跳著腳罵人。
陸大嫂聽到罵聲過來。“大清早閒的,鬧什麼鬧?”陸二妹悻悻住嘴,委屈地抹著眼淚。
本地有風俗:有牙不哭,無牙不笑。沒扎牙的嬰兒笑不吉利,長牙的人哭不吉利。也有說法是不能摸嬰兒的腳底板逗孩子笑,不然孩子容易成啞巴。這些說法雖然沒有什麼科學依據,但祖祖輩輩代代相傳,大家都嚴格的遵守著。
陸大嫂管著他們不吵鬧,沒功夫管他們孰是孰非。不是陸大嫂冷漠或偏袒誰。農家孩子多,家長們都忙。沒有閒空幫他們撕吧狗屁倒灶的糾紛。
所以有孩子在外打架輸了,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們給我等著,我喊我哥去。沒有一個喊爹喊娘去的。孩子之間的摩擦孩子們自己解決。不到打破頭,大人都不參與。
打破頭,大人領著去找打人的孩子家裡大人。撿幾個雞蛋賠禮,回家給傷了的煮了吃下肚。事情就算了結了,回頭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陸大嫂可以不管誰哭誰委屈,陸厚廉不能不管。不是他心疼他的小棉襖,而是他心疼他自己個。這個家裡,無論是輩分還是年齡,小輩最先給哭喪的都只能是他。
也是陸二妹,仗著在爹孃跟前有一兩分臉面敢大清早嚎喪。底下小的敢這樣,早被拿鞋底扇了。這也是陸二妹哭,嫂子們不管的原因之一。
誰的孩子也不是野地裡撿來的。憑什麼你的女兒那麼大個人能嚎,我們的孩子那麼小哭一聲就捱打。嫂子們隱隱有些幸災樂禍,巴不得陸友財多把陸二妹惹哭幾次。
陸厚廉等了一會,心想他小閨女哭兩聲就會停了。誰知道越沒人搭理越來勁,哭起來沒完了。“大清早的,嚎什麼嚎?”陸厚廉嗷嘮一嗓子,把陸二妹嚇得打嗝。陸家人的世界終於安靜了。
陸大妹在鍋屋裡,跟嫂子們一起做飯。邊把從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