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說的話都是對的,如果媳婦錯了,請遵循第一條。作為丈夫,這點自覺性陸擁軍還是有的。
正說著話呢,糖球領著弟弟回來了。小姑娘的兩個小辮子已經鬆開了,歪歪扭扭的垂在兩側。
糖果的棉衣釦子也解開了,裡頭棉褲的袢帶也解開了一個。額頭上溼漉漉的,不知道是冒的汗還是被雪打溼的。
不過,不管是哪種,都得趕緊擦乾免得著涼。
陸擁軍這位奶爸給孩子擦洗,伺候好了崽兒送進被窩裡,又倒了熱水給媳婦洗腳。
兩個人終於有單獨說話的空間了,何小西問他:“你們這一批的學員都分配到哪裡了?”
陸擁軍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他媳婦。或許猛然間聽到他分配的地方會反應不及時,一旦冷靜下來就能猜想到其中有問題。
他們這一批的學員全部都是原本從哪裡來分配回哪裡去,只有他一個先是暴出訊息會被留在南城本地,後頭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乾脆跨戰區分配。
聽完陸擁軍的複述,何小西沉吟片刻道:“那位跟你原先分到一個地方的戰友,以後一定要多加聯絡。”
陸擁軍點點頭,這個問題他也思考過:那位戰友是不知情,只因為分配到同一個地方想跟他拉近關係?還是知道什麼內幕,來跟他通風報信?
不管是哪一種,是誤打誤撞還是有目的的透露,這份情意都得記著。
若是對方是出於同情,這份恩情得還;如果是特意通風報信就更得加強聯絡了,說明對方跟姓肖的有過結,他們或許能多拉一個同盟。
陸擁軍在家休整了幾天就去報到了。
陸擁軍跟對方的聯絡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半年後,他就進入叢林,在熱帶雨林中穿行的時候,根本接不到信件。
無論是他給家裡寄信,還是家裡給他寄信,都要經過桂省的一個專用郵箱轉寄。
何小西寄出去多封信,都沒有回信。終於接到一封信,何小西捏著信紙,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像是要捏死誰。
“娘,我爹來信了,信呢?”
陸糖球,大名陸佳瑩,已經是一名一年級的小學生了。知道她爹來信了,就興沖沖的往家跑。
何小西趕緊把信鬆開,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臉成溫柔的笑容,變臉的速度都媲美川劇大師了。
“跑慢點,看你跑的一頭汗。”何小西從臉盆裡擰了毛巾給女兒擦汗。
陸佳瑩拿著信嘰嘰喳喳的問何小西她爹在信裡都寫了什麼。初入學的小朋友認識的字還太少,信還看不懂。
何小西糊弄了她幾句。
“噓,小聲點,弟弟在睡覺。”何小西說。
“沒事,這隻小????豬,睡著了打雷都不會醒。”雖然這麼說,還是放低了聲音,並且注意力被弟弟引過去,不再關注信:“娘,糖豆怎麼會這麼懶啊?二叔家的妹妹比他勤快多了。”
糖球說的二叔家的妹妹指的是何大毛家的女兒,出生日期跟糖豆相近。
何小西:???暴汗!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能睡。
何小西還在垂死掙扎,不承認兒子懶。明明只是能吃能睡乖巧了些。
對於這個懶漢弟弟,糖球是既護短又覺得他不給自己爭氣。
糖豆,陸擁軍家的第三個孩子,因為出生的日子恰逢二月二龍抬頭,此地的風俗二月二要吃糖豆,故而得名。
糖豆是吃飽就睡,吃奶都閉著眼睛吃,換尿布都擺弄不醒他。醒著的時候也很少哭鬧,自己跟自己也能玩的很開心。
省心到讓人害怕。何小西因為不放心,帶著去醫院檢查了好幾回了,醫生都說一切正常。
“弟弟多貼心啊,不哭不鬧的。”何小西說。
糖球還是有些嫌棄:?_?`
“我覺得他太懶了,娘你不能太溺愛他了。”
糖球沒有她爹那麼識時務,反駁著她孃的話。
萬一弟弟長大了跟奶奶爺爺那樣懶該怎麼辦啊?糖球暗暗想著,沒敢說出口。
因為之前她說過一次被她娘給訓了一頓,說她不能對長輩不恭敬。她覺得她真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陸擁軍這麼久沒有音訊,對於他的去向何小西早有猜測。如今來信了,就好比第二隻靴子落地了。
陸擁軍的去向她左右不了,但是導致陸擁軍出國援戰的人她不會放過。
也不能說何小西思想落後,而是世人大多如此。有愛國的心,還沒有做好為國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