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裡自有一杆秤。是非曲直都在人心裡。就有族老家的女眷出頭管這件事。出頭的是陸厚誠的母親。
她是陸家年歲最長的老人,堪稱人瑞了。也是陸家族裡輩分最長的人之一。
這是個族老跟村長權利並存的年代。族老的權利尚未完全被村長取代。所以,她們出來說話還是有一呼百應的效果的。
“丫頭們過來,到老太太這兒來。”老太太拄著柺杖,衝著二丫兩姐妹招招手。
何小西跟陸家的女眷們到的時候,二丫姐妹已經抹著眼淚開始說了。
何小西左右看看,她哥還沒有回來。應該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不過陸二妹也沒有回來,也就不用太擔心。
“小駒,去搬幾張凳子過來,給你老白毛坐。”何小西吩咐小駒去搬凳子。老年人年歲大了,又是這種讓人聽了上火,讓人心疼的事。
為避免情緒激動出什麼意外,還是坐下來慢慢說的好。
老白毛在此地,是對曾祖以上的長輩稱呼。並不是侮辱性的詞彙。
小駒帶著小夥伴去搬凳子。老太太坐下來,摸摸三丫的頭頂,告訴她:“閨女,別怕,慢慢跟老太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陸佳龍的娘,跟十三嬸的晚娘一起,要把姐姐給賣掉,說是……”這裡頭還有劉氏的事?這個訊息把大家都驚住了。
水洞村婦孺皆知,劉氏因為販賣人口潛逃在外,一直沒有被抓捕歸案。陸友盛媳婦這樣做就是在窩藏包庇罪犯啊?
陸友強媳婦聽到小女兒張口就說出這種陰私事,更是顧不得裝柔弱了,尖聲喊叫:“你個小賤人,閉嘴。”
老太太皺著眉頭,把手裡的柺杖重重的頓在地上:“把她拉一邊兒去,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對她張口閉口,罵自己親女小賤人非常不滿。
“他們說什麼了?慢慢說,彆著急。”老太太一頭銀絲,滿面皺紋,渾身上下都是歲月的積澱的威嚴和睿智。
“他們說,”三丫瑟縮的往陸友強媳婦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們說,賣了我姐姐,不僅能給陸佳龍娶上媳婦,錢還有得剩,辦喜酒的錢也夠了。”
二丫接著說:“他們要把我姐賣的那家,前頭娶過一個媳婦,被他們給打跑了,那個男人又是個酒貓子,喝了酒就打人,連他爹孃都打。”
好好的閨女,非要說給人做填房。對方還是個酒暈子。這種事真是不能置信。
陸友盛家三口都去看公判大會的熱鬧了,回來就聽說木丫跑了,二丫姐妹正在揭發他們。急忙忙趕過來。
陸友盛媳婦邊往前走,對著他罵罵咧咧:“早讓你把人送過去,你偏要等等,等你娘個x,這下跑了,不用等了。”
“是我要等的嗎?那不是我大哥非得要辦婚禮,我有什麼辦法?”原來是陸友強,怕落人話柄,說他嫁閨女太過簡陋,想簡單操辦個婚禮。
“一個丫頭子?辦不辦婚禮有什麼區別?”陸佳龍也埋怨他爹。
三口人和陸友強是前後腳到的。陸友盛媳婦一眼看到他們大嫂,馬上挑撥道:“我就說是這裡面少不了你大嫂的事吧,看看,我沒說錯吧?”
陸友盛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就是會壞事,咱們別過去了,先回去把咱娘給抬過來。”還得是老太婆能治住這個女人。
三口人鬼鬼祟祟的離開現場。跑回家把老太婆給抬了過來。
“娘,為了你大孫子,忍忍,馬上就到了。”陸友盛給疼得一頭冷汗的老太婆打著氣。
沒有擔架,三口人把老太婆扶過來的。老太婆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傷口磨著褲子,疼得她不住叫疼,一臉痛苦。
好容易到了何家門外。陸厚誠的母親已經把來龍去脈問得差不多了。學字輩的老人跟前,根本沒有陸友盛老孃開口的份。
何小西把頭扭一邊去,裝作沒看見老太婆疼得一頭大汗的站在一邊。
她沒有蛋,不會閒得蛋疼給她搬椅子。這種老虔婆,疼死她好了。當是替天行道了。
“明天一早,你帶著你兄弟兩口子,去鄉上把問題交代清楚,
以後這兩個閨女就暫時先寄養在何家吧,你每年把口糧給她們。”陸厚誠的母親吩咐陸友強。
不是必須跟他說話,老太太都不想搭理這個糊塗蟲。自己這麼大歲數了,腦子都比他清楚。
之後又拜託馬氏:“她嫂子,這事還得累著你,多費費心。”
“不行,你們憑什麼把我閨女送給別人家養?”陸友盛媳婦沒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