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愛國被大妹鬧騰得有些招架不住。匆匆吃了飯,把碗筷一推:“我還有事,先走了。”跟背後有狗攆似的,走得飛一樣的快。
這事不急。能做通陸愛國的工作就做。實在做不通,走的那天讓陸大妹往車上一賴,就不下來。
那麼多人的場合,他們這些人再跟著勸著點。何小西就不信了,他還能把大妹硬給拽下來。
何小西跟陸大妹吃飽飯,也抬上家裡的風箱,往村東的那口井邊去幹活。同行的還有押著陸二妹的陸大嫂和陸二嫂。
陸二妹就是頭懶驢。不打不走,打著有時候還倒退。
往日陸大嫂在有外人的場合都隨她去了,不聽話也不打罵。陸二妹就仗著這一點在人多的地方人來瘋。耍著心眼子偷懶。
剛出了家門,就看到春生媳婦跟著一幫婦女走過來。大家嘰嘰喳喳的混到一起邊閒話邊往前走。
今天陸二妹又想故伎重施,拖拖拉拉的往人群后頭縮。想要尋機逃脫。她這也算是拾人牙慧。這些招數,都是她娘閆氏用爛了的。
她是從小耳濡目染,跟著閆氏學來的。陸大嫂也是從小跟著閆氏看熟了這些招數的。哪裡會看不透她的伎倆。
照著後背給她兩巴掌:“走快點,磨蹭什麼?”村裡人管教孩子是常態,大家都不以為意。反而對以前陸家老宅太慣著孩子看不順眼。
“就該這樣,不聽話就管著些,你家婆婆不管,你再不管,以後可怎麼好?”陸厚誠家老太太把柺杖頓在地上指點著陸大嫂。
她這個歲數輩分,去了也不會讓她幹什麼活。但是,人老經驗足。他們這樣歲數的人,經歷過的淘井太多了。有他們在,大家都心安。
春生媳婦上去扶著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說的對,咱們做嫂子的管著小姑子,又不圖著她們以後孝順,可不就是為了她們好?”
“她們現在小,不知道咱們的苦心,以後到了婆家,吃幾次虧就知道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就你個猴兒會說話。”同樣都是多嘴多舌,但是春生媳婦比閆氏勤快,說話又討巧,所以人緣好得多。
或許人就講個緣分和眼緣。她婆婆和妯娌不待見她,這位學字輩的老祖宗卻很喜歡她。所以她婆婆也不敢真怎麼著她。
她這話說的,是在影射她家小姑子。大家都心知肚明,笑笑就揭過了。何小西看來,春生媳婦就是會說,大家才知道她委屈,
不然誰知道她小姑子幹出做書包只做大嫂子家孩子的事?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以後她小姑子有什麼事她做不到的,大家也不會光指責她。
說說笑笑就到了井臺邊。何小西他們這些知道井下有問題的人卻沒有心情說笑。
何小西往他哥的方向看了看。何小東微微衝她點點頭。
兩人走到一邊去,何小東低聲說:“昨天晚上何領群來的,想破壞水井,沒找到機會下手。”
“何領群?”何小西念著這個名字。眉頭蹙起來。
“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何小東看她表情不對,問道。
“沒,沒有什麼問題,我就是想起來一些別的事。”何小西搪塞他哥。
這個何領群確實是還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也只是現在還沒有問題。等特殊時期那幾年,這人問題大了。
之前不顯山不露水,突然不知道走的誰的門路,爬到了縣革委會主任的位置上。疤瘌眼倒成了他手下的一條忠實的走狗。
現在看來,他就是何老六給扶上去。估計也是為何老六這個背後的主子服務的。
“你注意點何領群,他就是何老六的人,咱們得罪了何老六,以後少不了要給咱們使絆子。”何小西提醒。
“我已經安排大毛這幾天專門盯著他了,要不渡口就交給陸家的孩子吧?”何小東商議何小西。
何小西想想:他們家如今顧不上渡船。而且,渡船交給集體是大趨勢,歷史洪流誰都沒法對抗。交就交吧。但是何小西不想交給陸家的孩子。
交給陸家,何姓這邊肯定要有意見。而且何家的孩子機靈勁差點。
渡口是他們的耳目。最好安排個自己人又機靈的。如果不是何大毛要去做其它事,何小西不想交給別人。
“不如交給何濱吧,”何小西提出人選,“他在家裡處境不太好,交給他他娘就不會作踐他了,而且……。”何小西笑得奸詐。
“而且他一個人看不過來,他三哥何涯肯定得幫著他,何涯可不比何濱受氣能吃虧。他幹了活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