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顧忌著面子上不好看,陸大嫂也不想把菜做得這麼豐盛。如今有了婆婆的指示,出了事也不用她頂缸,陸大嫂樂得不往外端。
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就看到一桌子的蘿蔔白菜。最好的菜,就是前幾日何小西送來的榨菜。
陸二妹氣得臉色鐵青。拿著筷子撥著那幾樣菜,把盤子敲的叮噹響:“這什麼菜?這都是什麼菜?這樣的菜也能端出來待客?”
除了閆氏,所有人都低頭吃飯不搭理她。閆氏拿著筷子剔著牙:“嫌不好吃你就可以不吃,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咱家就這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敲什麼敲?沒一點規矩,不想回來你以後就別回來。”閆氏也是慣會對人下麵條。
今天若是來的不是陸二妹,而是其他人,他也不敢這副作態。在桌子上當著客人的面就拿筷子剔牙不說,那話說得也是一點顏面也沒給人留。
本來陸愛國還想制止她,讓她不要當著客人的面剔牙。太難看了。但聽她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也不好再吱聲。由著她去吧。
而且她教訓陸二妹的話也沒有錯。本地的規矩:吃飯的時候,不能敲盤子敲碗。有俗語說:敲盤子敲碗好要飯。
只有要飯的乞丐,才會把盤子和碗敲得叮噹響。
兩個人都沒有規矩。就讓她跟陸二妹兩人互相傷害去吧。
一頓飯的時間,所有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相信經過這次,陸二妹會有些日子不想再回孃家。
離開的時候,陸二妹兩口子經過村裡的供銷社。長長的木頭櫃臺外頭,圍了不少的人在排隊。
陸大妹站在櫃檯裡頭,按照大家的要求把商品拿給大家,然後收錢找零。
陸大妹身上穿的是佟家送來的衣裳,腳上穿著小羊皮的皮鞋。戴著大紅色的髮箍。吃飯的時候就把陸二妹比得跟村姑一樣。
這會看著她站在櫃檯裡,舉手投足都透著自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呸,得意什麼?”
一回頭,看到周成嗣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陸大妹看。抬腳踹了他一腳,氣呼呼的率先走了。
虧得天氣還沒正式暖和起來,如今的衣裳還很厚,所以踢著也不疼。即便如此也引得周圍人一致往這看過來。
要知道這個年代,敢打男人的女人還真沒有。
旁邊就有村裡的婦人感嘆:“哎媽呀,村長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樣,你看這一個敢打男人,那一個穿得忒洋氣站在櫃檯裡頭,真神氣。”
這個年代百貨大樓裡的售貨員,就相當於後世的白領階層,受到大家的羨慕。
這也是何小西把陸大妹安排在村裡,做售貨員的另一個目的。給大家做一個表率。讓大家看到,尤其是讓婦女們看到,
她們也可以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不是非得圍著三尺的灶臺轉悠,圍著男人轉悠。也可以有自己的收入,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當然也有人說著酸話。就比如靳大姐婆婆家的四嫂陸守和媳婦。呲毛撅腚的說:“女人就該老老實實在家伺候男人,出來浪什麼浪?”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大家都在跟著洪流往前走。那些死守著舊規矩不知覺醒的人,活該被歷史的車輪碾壓。
晚上的時候陸大嫂脫了衣服準備上床睡覺,才想起來兜裡還有一封信吶。掏出來遞給陸愛國:“九哥,這個該怎麼辦啊?”
“回頭看誰去的時候給捎過去。”陸愛國不以為意。
“這都撕開口了,那擁軍媳婦不得猜心是咱們給撕開的。”陸大嫂擔心的問。
“不會,擁軍媳婦不是那樣的人,你就放心吧。”陸愛國說。
他覺著要是別人,這種熱情似火的信讓給拆開了,會難為情一下。何小西那樣的人,估計難為情都省了。
河工工地那邊,何小西也正準備休息。陸友湖匆匆的趕過來,“弟妹,何老四有動靜了,他今天下午在小光的攤子上買了半斤酒和一包花生米,
去找趙力果一個屋的人喝酒了。”看來這個何老四也不是一般人。還知道迂迴,沒有直接去找趙力果說這事。估計是想透過別人的嘴巴透露出去。
這樣的話,比直接去找趙力果說還狠。本來這頂綠帽子戴著就難受。現在鬧得人盡皆知,趙力果的火估計會燒得更旺。
“弟妹那咱們怎麼辦?他不直接去找趙力果,咱們找人看到他們接觸只怕也什麼沒用。”陸友湖擔心的問。
“沒事,你照原計劃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