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暗哂:喲呵,抬頭嫁女低頭娶媳,這位覺著在這裡有她拿喬的份?還是覺著他們家好拿捏?
不樂意來可以不來,來了做這副嘴臉給誰看啊?
何小西能猜到佟母的心思。是個傻子也能想明白,當日何小西他們說是佟奶奶的孃家人是在糊弄人呢。
佟母這是覺著被欺騙了,心裡不舒服。也覺著他們不知道她的底細,硬撐起高人一等的款。又認為這種場合,他們不好發作她。
何小西確實不好發作她。發作她就顯得自己不識大體。但是讓她嚥下這口氣,又惡應的難受。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而且佟母這也是一種試探。他們若是忍氣吞聲了,就代表陸大妹忍氣吞聲了。以後她會一步步試探著爬到陸大妹頭上作威作福。
何小西把眾人面前的杯子注滿熱水。輪到佟母的時候,關懷備至的問候她:“嬸子是不舒坦嗎?水怎麼一點沒喝?”
看著她梗到一邊的脖頸子,用特別誇張的語氣關心道:“哎呦,還真不舒服啊?嬸子這樣子像是睡落枕啦?”
佟嶽馳看到他孃的樣子,帶著些緊張和無奈站了起來。
佟父嚴厲的目光看向佟母,眉頭緊蹙,目帶威嚇。佟母的狀況他作為枕邊人,比其他人清楚。
佟母之所以還能坐在這裡,不過是她丈夫和兒子們,需要維持一個家庭圓滿的假象。如果她最後一個作用都起不到,就沒有待在家裡的必要了。
佟母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處境。裝模作樣的摸摸自己的脖子,扯出來一個生硬的笑容:“坐車過來的時候,可能吹著風了。”
這種情況下,順著何小西的關懷,裝成真的不舒服確實是最好的選擇。雙方的面子都保住了。
何小西在心裡冷笑。她這樣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怎麼回事。這樣的智商,難怪被人拿捏著短處勒索這麼多年。
她都不如說個其它地方不舒服。哪怕說暈車,都比順著何小西給的理由說,更像那麼回事。
“著了風了啊!這可不能馬虎,我們村裡有大夫,中醫西醫都有,我帶你去看看。”何小西熱忱的拉著她的手。
佟母還待推辭:“我歇歇就好了。”
“歇歇,是該歇歇,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累了吧。”何小西也不強求,“房間我們接到信就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躺一會。”
何小西隨和又熱情的話,聽在佟家人的耳朵裡有些別樣意味。佟父見識過何小西的手腕,知道她也看出來佟母是在裝相。
陸家的長輩和兄嫂也不吱聲,全憑何小西做主。想來也是看出些端倪來了。照顧彼此的面子裝不知道。
對陸家人的顧全大局既感激又讚賞。這家人真不錯,老人睿智儒雅,姑娘的大哥談吐不凡。從他們進門,家裡孩子都安安靜靜的。
由細微處見真章。他兒子從小就有眼光,這次也沒有讓他失望。選的岳家挺好。
他的想法何小西是不知道,知道非得大笑出聲不可。這誤會鬧的。何小西知道佟母在裝相是真,但是不是在顧全大局。
而且,老人睿智儒雅,是因為真正的老人被關起來沒讓出來見人。
若是把陸厚廉兩口子放出來,一個滿口煙黃的牙,一個穿得踢裡踏拉。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大伯孃回孃家去了,今天沒在家。沒有能壓服閆氏的人,大家就只聽閆氏一個人說話好了,別人別想插一句話。
何小西和陸大嫂一起,把佟母引到裡屋床上休息。“嬸子,你到床上躺一會,歇會看看好點不。”
外頭眾人枯坐無趣,提議到村裡各處看看。正中何小西的心思。她還在想外頭就是人,跟佟母說話不方便吶。
“大嫂,你忙去吧,我在這裡陪著嬸子就行了,”何小西對陸大嫂說,“嬸子不嫌我聒噪吧?”
佟母強笑:“不嫌,不嫌。”
陸大嫂雖然不明就裡,還是按著何小西的吩咐去忙去了。她也是真忙。佟家人來的突然,家裡準備不足。
“嬸子,喝點熱水,您好幾年沒回來過了吧?”何小西跟佟母拉著家常。
陸大嫂一走,佟母也懶得在何小西跟前裝了。對何小西的問話充耳不聞,翻著白眼愛答不理。
何小西笑笑,不以為意。“佟嶽馳託我哥給找你們家丟了的那個弟弟。唉,聽說就是在我姥孃家那個莊子附近丟的,
不過打聽了,沒有能合上的人。您也是,要是當初丟了就趕緊找,興許還能找著呢,這耽擱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