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估計是村長的弟弟使了絆子,可能是黃了。
如果陸友富能進了這些人的眼,事情或許就會有轉圜的餘地。
哥哥他們的那一段經歷是沒法說清楚的,在未來這些都是隱患。如果以後在村裡有人撐腰,或許能轉危為安。找機會除掉疤瘌眼這個禍害是一方面,找個強有力的靠山是另一方面。兩樣都很重要,雙保險要齊頭並進。
何小西跟大家說:“再等一會兒,不管來不來人都把大家先送過去。”都是熟人,大家對何小西的話沒有疑議。
何小西又問那個領頭模樣的人:“你們趕不趕時間?趕時間的話可以先送大家一趟。”這人挺隨和,擺擺手道:“不用對我們搞特殊,照你們老規矩來。”
農民對於生陌生人,尤其是幹部模樣的陌生人,都有一種天然的敬畏。兩邊人站得涇渭分明。這樣下去都不說話,站到天荒地老也沒用啊。
何小西一個姑娘家,又不好跟跟陌生人貧嘴鷯舌,顯得不尊重。就對著陸友財眨巴眨巴眼。
還好這人關鍵時刻還能頂上前。問旁邊剛剛他拉了一把的那個人:“你們這……是第一……次來我們村……吧?”口吃是什麼時候關鍵什麼時候犯。
那人伸手扶了扶眼鏡,回答他:“四的。”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有了陸友財打頭,何小西說話就不顯得突兀了,也跟著問:“您是南方人吧?”那人沒有口音暴露的自覺,反而問何小西:“你怎麼知道?”何小西總不能說你的四是不分暴露的。那多沒有禮貌。笑笑回答:“看您的長相像是南方人。”
船上好多人也看清楚何小西為什麼知道他是南方人。即使不說破,也有了談性。尤其是本村的人,覺得這些人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你一言我一語攀談起來。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這次的水災。這種幾十年不遇的水災之中,保住了大半家財。除了地裡的莊稼和房屋這些沒法搬走的被水淹了,其它財產都沒有損失,對於本村人來說是非常值得驕傲的。吃水不忘挖井人,農村人的樸實讓他們在言語之中不時對陸友富等人讚賞有加。
更有人指著陸友財說:“陸友富就是他哥,親哥。”
本來這些人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陸友富存著好奇心。一聽這話都不好奇了。跟眼前這人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想來再基因突變估計也變不到哪去。
何小西一看這些人這種反應,知道沒戲了。只能進了村子再想辦法讓陸友富出來露個臉了。
後世有拖平均工資後腿的,現在有拖平均長相後腿的。
再拖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何小西划起船把這些人送到對岸。待人都上了岸,何小西拉住陸友財交代:“你趕緊跟上去,村部這次也沖毀了,他們也沒地方去,你帶他們到我家去,你哥在那,讓你哥招待。”
陸友財是臉憨人精,見何小西這麼重視這些人,花樣百出的跟這些人搭話,也知道這事的重要性。趕緊拔腿跟上去,跟這些人介紹:“村部……也在這次洪……水裡衝……壞了,這次洪……水實在是太……大了。”
陸友財抓住一個孩子,讓他去跟村長報告一下有人來了。
何小西也是太過急於求成。陸友財在這方面比她想得全面一些。還真不能偷偷把人領家去,真那樣做就得罪村長了。倒是可以打個擦邊球,在村長沒來之前把人領回去。
陸友財雖然書讀的不多,只讀了幾年啟蒙。但他在這個村莊土生土長十幾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知之甚詳。加上家裡伯父和哥哥們經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耳濡目染之下也有長進。雖然口舌不是十分利落,勝在講的內容讓人耳目一新。
一路走過來,先是帶這些人看了沿途地裡補種的蔬菜小苗。之後又帶人看了房屋重建。
水洞村此地,百十年前也曾是運河邊上一個大埠。東山上的廟宇,也曾香火鼎盛。陸友財徐徐道來,給人展開一副船來舟往,繁華鼎盛的畫卷。雖是鄉野之地,但是可能一棵樹,一塊石頭都有一段傳說。
在這些人沒意識到的情況下,隨著陸友財的腳步,漸漸往陸友財預定的方向走去。
其中有有些學問的人發著感慨:“此地面水背山,人傑地靈啊!”
到了何家門前,正是熱火朝天的勞動場景。尤其是一群孩子打土坯的場景,更像是一副鮮活生動的勞作圖。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
小駒看到陸友財帶了一群陌生人過來,跑過來拉著他好奇的問:“十三爺爺,他們是誰啊?”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