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回院落的時候,方舒突兀的開口問著,“博雅和樂雅的感情真好。”
林秀一愣,隨即哦了一聲,帶著不解疑惑的目光看向方舒,“他們不是一向都這麼好嗎?”
方舒一滯,隨即默默扭頭,算了,跟這個只知道陰謀詭計勾心鬥角的傢伙真是沒法默契!
林秀看著方舒扭頭,心頭卻是鬆了口氣,總算把這個問題拐過去了,博雅和樂雅的事,可不是他們能管的,裝作什麼都不知情,那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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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家兄弟手牽手親親密密的返回周府的時候,朝議還在繼續,僵硬的氣氛和窒悶的氣息籠罩在整個議事殿中。
從剛剛帝君嚴詞拒絕鄭家的關於處決鬧事學子的決議後,鄭家閣老就當場拂袖而去,卻被突兀開口的溫國師一句話而逼得不得不留下——
“莫非,在鄭閣老心裡,只有鄭家世族,而無我大夏朝嗎?”
鄭家閣老猛然轉身,盯著溫國師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重新返回原位坐下,而帝君高坐檯上,冷冷的帶著譏諷的笑著看了眼鄭閣老,接著,帝君看向其他幾位閣老,沉聲開口,“如溫國師所言,我絕不會同意用斬殺寒門士子的方法來阻止這場騷亂,出告示,釋放所有寒門士子,大考作廢,大考重開日期待定!”
“老夫不同意!帝君,此舉等同於向寒門妥協!”於家閣老斬釘截鐵的反對。
“同為士子,本無寒門世家之分,何來妥協之說?”帝君冷冷說著。
“帝君此言差矣!”
帝君抬手阻止另一世家閣老的發言,沉聲說著,“如果幾位能夠說出除了世家寒門之分的理由來,那就另當別論,不然,還請諸位考慮,更好的處置此事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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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議陷入凝滯之時,周家的祠堂裡,也同樣處於凝滯之中。
周博雅跪在祠堂的祖先牌位前,垂眸不語。
周文德揹負雙手,站在周博雅跟前,盯著在他跟前垂下頭的周博雅,儘管現在周文德眼神複雜的很,但周文德的臉容平靜,語氣很稀鬆平常,“博雅,你娘已經決定要為你弟弟樂雅定下兵部右侍郎家嫡女,待明日,你就陪著你娘去一趟右侍郎家裡走一走,給樂雅掌眼。”
周博雅一聽這話,臉色微變,身體一震,隨即抬眼看向周文德,見周文德臉色平靜,但卻很認真,周博雅知道,這不是試探,爹和娘為了斷了他的念頭,已經決定要給樂雅定一門親事了。
對爹孃的這般做法,他曾經預料過,但未曾預料的是,爹和娘會在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試探都不提一下,就直接的出手了。
此時,在後院周文德和李繡娘住的院子裡,周樂雅跪在李繡娘跟前,一下一下的重重的磕著頭!
而李繡娘臉色漲紅,神情激動帶著隱忍的憤怒,她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聲音努力的保持著平穩,但手卻是死死的攥緊了扶手,“樂兒,你還小,你不懂,男女婚配才是正理。乖,聽話啊,爹孃給你找的這門親事千挑萬選的,兵部右侍郎家的嫡女雖然自小就有口疾,但乖巧聽話,懂事孝順,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周樂雅拼命搖頭,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李繡娘,他並非是嫌棄人家姑娘,只是,他和兄長已經走到如此地步,怎能再與人家姑娘婚配?那是害人啊。
求孃親萬萬不要訂下婚事,此生此世,哪怕他和兄長會分開,也絕然無法再與另一個人婚配成家。
——他無法做到一心一意的去對另一個人,他的心裡早就被兄長佔滿,如何再分出一半心來?
李繡娘看著周樂雅額頭已經磕出的血珠,心裡又是心疼又是憤怒,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站起,厲聲道,“此事就這麼說定了!樂兒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你就在這裡好好的給我反省反省!”
周樂雅愣愣的看著李繡娘拂袖走出,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但隨即,周樂雅睜開眼,眼睛裡滿是堅定,周樂雅調整了一下跪姿,挺直背脊,倔強的抿著唇,他絕對不會同意的,拂逆孃親他並不願,但他不能妥協,害人的事情怎麼能做?
周樂雅垂下眼,苦笑一聲,他和兄長的事情,孃親都知道了吧,否則,就不會用這樣強硬的不許拒絕的態度要他應下親事了。
不知道現在兄長如何了?孃親既然出頭了,爹那邊……也該出手了吧?
“爹,請恕兒子不孝!”周博雅抬頭,直視著周文德,語氣堅定,“樂兒的婚事,兒子不會應允!”
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