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幹笑道:“這個尊使擔待,來年一定不會了。”
鬼手淡淡的說道:“宗主說晚一個月,就加一成,明年不晚那你就比今年省上三成了。”
紫靈苦了一張臉說道:“尊使,我這真拿出不那麼多來。”
鬼手不以為意的說:“宗主的話,我帶到了,加不加是你的事,於我無關。只是你累得弟兄們,跋山涉水,族徒勞頓,這筆賬又怎麼算。”
紫靈早已叫苦連天不止,只在腹內把腸子都悔青了,更把金算盤的祖宗十九代都問候了個遍。口中說道:“尊使見諒,這苗疆窮山惡水,要什麼沒什麼,比不得中原地寶物華。”
鬼手輕笑道:“我倒知道你這苗疆最不缺什麼,每名弟兄一顆閻王樂,教主不就把什麼都給省下了。”
紫靈臉色大變道:“屬下著實不敢啊!”
鬼手長笑道:“教主太小氣了,弟兄們跟你要點腳力,你都不捨得給。把弟兄們的命送給你,你又不敢要,倒叫人有些不好辦了。”
紫靈把鬼手的話都譯給了五毒教主。
五毒教主拭去額下的冷汗,她哪受過這樣的擠兌,當年就是以展顥之嚴歷,也只是冷言吩咐,她在下面照明章辦事就行。哪像這人一樣,明一句暗一句陰一句陽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只得硬了頭皮說道:“倒底要怎樣,請尊使明示。”
紫靈看了雙看,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把原話譯給了鬼手。
鬼手淡淡的說道:“也不怎樣,這鏢接的也有些日子了,就算再送回陳州,再由陳州送至河北未免麻煩,還勞教主直接派人送到河北受鏢之地。
紫靈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自當從命。”
從五毒教回來後又休整了一日,鬼手見小岸的一顆心思都在張嶧身上,只得忙著按排下一部的行程計劃。一切都安排好了,這晚見小岸還在哪裡垂淚,於是問道:“怎麼了?”
小岸哽咽道:“三天了,他一句話都沒說,送進去飯就吃,端進去藥就喝,可就是不出門,也不說話。有時也見他在那裡寫些東西,可寫的什麼我也不知道,寫過之後他就給燒了。”
鬼手嘆了口氣說道:“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強大,這世上沒什麼是能難的住你的。”
小岸吐了口濁氣說道:“愈是強大的人,她的命門就愈脆弱。”
鬼手臉色一白,半晌方又泛出鐵青來。咯咯笑道:“你倒不怕我殺了他。”
小岸極輕極輕的笑道:“你不會,殺了他,你就永遠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鬼手淡笑一下,好一會方說:“你只猜對了一半。”
小岸抬頭問他:“那另一半是什麼?”
鬼手笑了一下:“不告訴你。”
而後進去找張嶧去了。
見張嶧正在那裡寫著什麼,見他進來,立時放在燈上燒了。可鬼手已經瞄到了紙上的抬頭,知道是他寫的是奏章。於是心是暗歎,這皇帝老兒燒的哪門子高香,還能有這樣的臣子,更難得還是外戚。
鬼手見他紅腫的眼睛,慘白的臉,決定給他來劑狠藥。於是開口說道:“怕皇帝老兒一腳把你這個廢人給踹了啊?”
這正是張嶧心底一直最怕,卻也十分清楚也絕對無可迴避的事實,一聽之下,本就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色更無半點人色,整個人都差點背過去氣來。
鬼手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我是幹什麼的,你心裡清楚。你是幹什麼的我也明白,咱倆誰也不用踹著明白裝糊塗了,我能知道你心底的最怕,那是因為這也是我的最怕。不過你也犯不著因為半條手臂就覺得自己已經廢了,只剩右手,你還可以讓你的長刀攻勢更猛,讓你的對手接不下的你的長刀,這樣你就不需要左手的短刀來彌補了。”
張嶧抬起淚眼,看著鬼手一臉的正容,心中滾過一片滾燙,他一路之上對鬼手有著諸多的討好,可鬼手對他從來都是愛理不理,可這會身在難中,才真正明白,卻原來只有這個一向不把他看在眼中的對頭,才是最瞭解他內心深處想法的。自己求展昭不要把自己受傷的事告訴皇上,他就強硬的說,讓自己放心,就算展昭寫了,也許他送不出去。以他平日裡難展昭的不得不迴護,可見他這麼說又是多麼的難能。他知道自己只想一個人躲起來靜一靜,哭一哭,於是他帶走了小岸。他知道自己心中最怕的是什麼,可他卻也是拿這個來要挾自己吃飯喝藥而已。他是無可拉攏的反賊又如何,至少此刻,他們共同追回失鏢的目的是相同的,而至於以後,自己這麼一個廢人,自不能再算做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