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一起,死的可不是這四百二十人了,是以,朕雖知這四百二十人是枉死,卻也只能勾決。”
火蓮嘆了口氣說道:“可是皇上後來派人去找我時,難道就沒人對皇上說起展家的冤屈嗎?”
皇帝說道:“火蓮,你是個聰明人,只是不懂官場的事罷了,那麼朕提點你一下,如果換做是朕派你去查一個,像展顥這種驍勇善戰,跑大內偷皇子殺得血流成河還全身而退的人,你敢全力去查嗎?查到了你又怎麼將犯人捉捕歸案?”
火蓮想了一下說道:“我明白了。我不會,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這種人,沒碰到就阿彌陀佛了,誰還去主動招他,不想活了。自然更不會有人提起他之前的冤案。”
皇帝頗為滿意地說道:“孺子可教,朕也是在經歷了屢次失敗,多年的等待之後,被一個莽莽撞撞的外戚子弟報上來展顥的下落,而這個外戚子弟在這之後又被眾人排拆,才醒悟了這個道理。找不到展顥和長皇子,頂多落一個無能之名,而找到了,也就等於為自己到了通往地府的道路。所以,朕特意建立了褒王尋衛,把你和他們的前程連繫到一起,他們才會盡心盡力。”
火蓮心中難過,裡面這麼多的內情,若是皇上不說,自己又到何進才能知道呢。生前相見不相識的生母,明明不喜歡卻又不得不娶的前皇后,未曾來得及去關愛一下便已夭折的嫡女,幼年喪母讓他費盡心機也找不到一個人能代為好好撫養的幼女,這會站在眼前相識難相認的還時不時的對他亂使性子定他罪的兒子,這個看起來文弱憔悴的人倒底能承受多少呢?爹為了展氏一族的冤屈,絕接位的他不遺餘力的報復,他一一承受,可說起來,他又是何等的無辜。爹帶走了自己,讓他承受了失子之痛,讓他在這二十年來時時刻刻的懸心不已。想到這裡,火蓮又明白一了重爹當初何意要執意帶走自己了,若當時只是死在這裡,那麼皇帝必然也就只是一時的憤怒和傷心。可是爹帶走了自己,皇帝在經歷了這麼二十年的日夜懸心牽掛,那麼皇帝對自己的擔心歉疚,就是不任何皇子能替代了。更何況自己還是他唯一的兒子。不由得為之失神,輕叫了一聲:“爹。”
皇帝身子一震,一臉驚恐的看向火蓮。
火蓮立時清醒過來,轉而接道:“爹安插在宮中的人,皇上為什麼還讓他們留在宮中。”
皇帝定了定心神說道:“朕答應過你既往不咎,他們又沒有犯錯,朕憑什麼逐他們出宮。”
火蓮說道:“可留在身邊總是不大安全。”
皇帝一笑打趣道:“朕知道,他們都是待命而行,你不下令他們是不會冒然動手的,所以啊,除非是你想殺朕,否則朕安全的很。”
火蓮不安道:“少給我扣這樣大逆之罪的帽子。”
想著方才火蓮失神之下的那聲爹,兩人都是為之一愣。
見火蓮神色不安,皇帝這才一笑轉而說道:“再說了留著他們,朕遇到了什麼事,你也能及時知道不是。”
火蓮這才哦了一聲,不再堅持,本來他還想,就算皇帝不趕人,他回去也要把這些人調離皇宮,可是這會聽皇帝這麼一說,留著也挺好的。而後又想起一事問道:“你當初是不是被那個廢皇后打傷了啊?”
皇帝嗯了一聲道:“不太重,朕知道她看見朕擋在前面,就收了掌力。”
火蓮偷笑:“不太重你還躺了兩天才起來。”
皇帝抬頭道:“朕受傷的事跟本沒人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火蓮忍笑道:“你從立後那天起,就打算廢了她,好不容易有了絕佳的時間和理由怎麼忍得住再等兩天才發作,肯定是因為身上有傷,起不了身唄!”
皇帝皺眉道:“怎麼你連這個都知道了?又是誰告訴你的。”
火蓮一吐舌頭道:“廢皇后唄,人家到現在還念著你替人家摘九龍四鳳冠,除九鈿金釵脫皇后禕衣時的情誼呢!”
皇帝一伸手揪了火蓮的耳朵斥道:“武功好就了不起嗎?都笑到朕的頭上了!說,還知道什麼?”
皇帝這一下出手又慢又拙,火蓮若要躲,皇帝如何能揪的到,可是從火蓮看到皇帝伸手去揪自己耳朵時,火蓮心中一時就被滿滿的幸福給溢滿了,莫說是自己這個不被稱認的皇子了,就是他一手帶大的兒女,也一定沒有享受過這種平民之家□□歲孩童才有的禮遇吧!
火蓮連聲討饒道:“不知道了,什麼也不知道了。”
皇帝這才一笑放開了手。
火蓮揉著發燙的耳朵,低聲嘟囔著:“扯著我這麼個江湖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