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伸手在他頭上撫了一下,轉回頭去看著李六妮。說道:“我那是跟我娘嘔氣呢!”
李六妮斜著眼說道:“形勢比人強,你跟你娘嘔氣有什麼用?後來你怎麼又連招呼都不打的回去了?”
皇帝說道:“不是我自己回去的,是我娘讓人把我給抓了回去,那一次我被我娘給整慘了,加上後來家裡又接二連三的出了好幾檔子事,就再沒機回出來了。”
李六妮嘆了口氣說:“不過你可能也聽說了,這劉從德也沒得意多久,就被閻王勾了魂,又過了十來年劉太后一死,劉家也就什麼也沒有了。王蒙正為老不修,跟他父親的婢女生下個兒子,又不肯認,被那婢女一狀告到官府,王蒙正被髮配到了嶺南,皇上也有意思,不知哪隻眼看王蒙正不順眼,下了道聖旨不准他們家的女兒入宮,也不許皇室子弟跟他們連姻,一下子,牆倒眾人推。於是整個王家也都倒了。”
皇帝淡然的說道:“我知道。”
李六妮繼而低聲嘟囊著:“這人啊,都是命。所以這輩子我也不求什麼,一家人,老婆兒子熱炕頭那比什麼都強。”
再過了一會,連李六妮的聲音也越來越低的沉沉睡去。
皇帝拍了火蓮一下道:“別裝了,把他弄床上去。”
火蓮起身拎了李六妮出去,再一回進來時手裡端了兩碗醒酒湯,把一碗放下,另一碗遞給了皇帝說道:“喝一點醒醒酒吧!”
皇帝臉上晃過一抹笑容說道:“其實很多時候,醉了要比醒著快活的多,不過一個人身系天下,我可不敢讓自己喝醉,難得今醉了一回,你就讓我多醉一會吧!”
火蓮見他眼神清明,言辭清楚,知他實則腦子清楚並未真醉。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醒酒湯。問道:“那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
皇帝微一搖頭說道:“不用,我不困。”
火蓮便坐過去,把樂淘晃醒,把醒酒湯小心餵給了她。
一轉頭卻見皇帝正凝目看向自己。兩人目光相對,火蓮說道:“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皇帝笑道:“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要打聽啊?”
火蓮否認的說道:“不是,只是往常爹喝醉了酒,總會一遍遍鉅細無靡的跟我說屠村那一日,天牢那一夜,行刑那一日。一開始我想,爹是為了讓我記住展家的怨和恨,總說自己知道了明白了懂得了,可爹卻說我跟本就不明白,還是一遍遍的一再對我說。後來我漸漸明白了,對於這一切,最是爹壓在心底的傷,愈壓愈久也就愈痛,就如展家四百一十九口的鮮血,趙家村那一百多口的鮮血,劫天牢的那八名禁軍兄弟的血,也都在他心底愈陳愈紅,彌久歷新,終其一生都再也無法放下。可是做為高高在上的幽冥王,無所不能的無間宗主,他又能對誰去說這些心底的傷呢!他只能告訴我。當然最初告訴我的原因自是為了讓我記得這些仇和恨,到最後,想來也只有把這些一遍遍的訴說出來時,才能稍稍減輕那心底午夜夢迴的窒息吧!”
皇帝一笑拍了下火蓮的肩膀說道:“真是個暖人心的孩子。”
火蓮蹲在了皇帝的身前說道:“我只是想,如果你也有不能對外人言的秘密心事,都可以告訴火蓮,就算火蓮幫你做不了什麼,至少我會陪著你。”
皇帝不以為意的一笑道:“當初是有那麼一些在意,可這會,人老了,再去想年輕時的那些個荒唐舊事,真就覺得當初也太過意氣用事了。”
火蓮見他不願說,倒也不好再問。
皇帝說道:“走吧!”
火蓮抱了樂淘,三人出來,眼見大堂裡的騾蛋和狗蛋,皇帝取了兩吊錢,一人給了他們一貫錢,隨意的說道:“給你們的見面禮。”而後三人便在騾蛋和狗蛋的驚呆的目光中離了開去。
☆、九五亦思天倫樂
火蓮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你和樂淘都不用銀子,非要用這又沉又礙事的銅錢。”
皇帝笑道搖頭道:“看來你的例律看的還不夠熟,大宋刑統明令,市面流通為銅錢和鐵錢,不得使用紋銀。”
火蓮更加茫然的說:“這個我看到了,可是市面上用銀子的人依然很多,銅錢實在是太重了。攜帶極其不便。”
皇帝大笑道:“所以才要出官交子。”
火蓮更加茫然的問:“那為什麼不直接使用銀子,那樣不是更省力省事嗎?”
皇帝醉眼迷離的輕笑:“你說呢?”
火蓮思索了一下說道:“國庫現銀不足?再加上每年還要給遼和西夏的,所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