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中發苦,他深夜孤身一人來尋自己就是為了這個嗎?他終究只是聖上,不是自己的爹。想到這裡火蓮開口說道:“聖上放心,他們都只是來參加爹的喪禮的。”
皇帝平靜地說:“同時選出下一任宗主來。”
火蓮橫的他一眼,望向天際的彎月說道:“我已經告訴他們,是爹自己不想再這條路上再走下去,讓他們各自散去,朝庭也不會再追究以前他們所犯下的事,可是他們就是不走,我能怎樣?!”
皇帝篤定的說:“接下來!”
火蓮大吃一驚的問:“接下來?!”這卻是他萬沒想到的。
皇帝平靜的說:“對,接下來這個宗主的位置,二十四萬人,而今就算你想散,那各堂的堂主,各壇的壇主,他們又想散嗎?無間道本就魚龍混雜,如果你再任由他們這樣各自發展,那日後定要釀出不小的後患來。”
皇帝看著火蓮吃驚的眼神淡淡一笑,拍拍火蓮的肩膀說道:“朕想就是當年的先皇也是不想逼出一個幽冥王的。就算朕萬分小心謹慎之下,不至釀此慘禍,那朕百年之後,接位的新君又會如何呢?新君百年之後,下下一位,又會如何呢?再說了,這江湖的勢力,自來就不曾中斷過,前人曾言,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都是堵不得的,於其如此,倒不如把這股勢力就放在你的手中,朕也能放心些。”
火蓮心中甚是不滿,冷冷的說:“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展昭,讓他接下來呢!”
皇帝雙眼望著火蓮說:“你是無間道名正言順的少主,展昭一個外人,他能接得下來嗎?再說就算勉強能接下來,可你那無間道二十四萬兄弟是展昭他能震的住的嗎?”
火蓮一時無語,爹死後,京城內所有的兄弟也都被放了出來,錢富早就通知了各路堂主,宗主的離世。但各路堂主歸京後,為了引起不必要的□□,火蓮只說是爹不想在這條歸下再走下去,才自絕經脈,可是上從右使錢富,下至各路堂主護法,卻又哪裡肯依,非要讓他出任新宗主,以承老宗主之志,完其未完之事,才肯做罷。錢富更是纏著火蓮死纏爛打,火蓮自是不肯,沒想到而今居然鬧到連皇帝都有所耳聞了。
見火蓮不說話,皇帝盯著他說:“就算朕了為天下蒼生求你了!”
火蓮看著皇帝熱切的雙眼,蒼老憔悴的容顏,心中終是一軟,緩緩的點下頭來。
皇帝見了心中甚喜,放下心來說道:“好孩子,如果天下太平你只要好好安撫這些人即可,如果有朝一日,新君無道朝庭昏聵,君不明於其上,臣不賢於其下,再不能為天下百姓謀福,再不能給天下百姓以安寧,你,可取而代之。”
火蓮聽了又是一驚,萬不料他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對現在的太子有這麼失望嗎?連新君的百年之後,好像都已經算好了,備下了後棋。
皇帝也許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也許沒有,但他最終只是拍了拍火蓮的肩膀很沉重的說:“朕替天下百姓,多謝你了。”說罷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終是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火蓮看著他的背影,眼中終是忍不住的落下了苦澀的淚水。他不著一人的孤身前來,在這黑夜裡交給自己這樣一副重擔,這又成為他和自己之間的一個秘密,自己和他之間的所有的一切,為何都是永遠不能攤在陽光之下的秘密呢。
白色的靈堂帳幔,白色的廳堂樓閣,白色孝衣的門人子弟屬僚家丁下人,靈堂上一眾人等聚在一起沉聲低語,爭論不休。
幽雲堂堂主說道:“不能再拖了,明日已是三七之日,無論如何也該讓宗主入土為安了。”
立時好幾路堂主跟著附合道:“是啊,是啊,這事實在不能再拖了。”
錢富說道:“繼任宗主未曾定下,便算入土,宗主也必於心難安!”
錢富此言一出,立時更多的人附合道:“是啊,繼任宗主的大事,更該早定下來。”
幽雲堂堂主滿臉不滿的說道:“少主不肯出任,還說是宗主自己心灰意冷,不願再帶領大家,這才自絕經脈,要在家散了無間道,錢右使,你一意把大家困在這裡,是何居心?!”
南漳白水堂堂主譏諷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居心,錢右使頂多也就是想自任宗主罷了。”
錢富聞言大怒道:“宗主靈前,大夥眼中,這別人居心的人倒底是誰,大家心裡都一清二楚的很!我錢富若有自居宗主之心,人神共憤,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幽雲堂堂主冷笑道:“我們又能有什麼居心,我只不過是在尊從少主話罷了。”
鬼火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