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人經過,勸住眾人,說,他們只是被國民黨抓壯丁去的罷,怪不了他們,換成是你們家人這樣,你們會怎樣?經他這一樣說,農民跟他的難弟才保得小命。他們倆一路逃啊逃啊逃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回來了!
“哇,這樣也能讓他們走回來?”
“傻孩子,他要是回不來了,就不會有你爸,沒有你爸,又怎麼會有你們倆姐妹呢?”
我們倆姐妹?我愣了下,緩緩轉回頭,望著坐在椅子上的雷思茗……
第二十一章
我帶著種種疑惑跟著雷思茗走出醫院。
坐上車,我有一時沒一時地偷瞄她,良久才問,“你真的有個妹妹?你妹妹跟我長得很像是嗎?”
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不像。”
“那婆婆她為什麼叫我琪?”
“只要是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她都會叫對方做琪的,你又不是第一個被她叫琪的人!”可是她是第一個叫我琪的人啊。
“我想問——”
她用手指抵住我嘴巴,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不會回答你的。”
我拿開她的手,“為什麼?”
“有些東西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然……”
“不然,有人會殺我滅口?”
她點燃一根菸,吸了口,然後緩緩吐出。“你不想死,就給我放聰明一點!”
“切,少嚇唬人了你!”我不理她,側身,望出車窗外。
哼,她不說,我另尋新途徑打聽——身為鄰居兼男友的少君一定知道的!
“你在打什麼歪主意?”她一手抓方向盤,另一隻手的兩隻手指將煙夾住。
“打什麼歪主意?不曉得你在說什麼!”我裝傻。
她突然急剎車,我的頭撞到車窗玻璃上——
“啊!”我大叫一聲,本能地捂住頭,“你幹嘛?!”
“呵呵。”她笑了笑,問我:“你自殺過嗎?”
“算有吧。”我本想利用煤氣中毒來輕生的,不料耗了半瓶煤都沒死成,還被老姐罵我不當家不知油鹽貴呢!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算有啊?能說說你為什麼要自殺嗎?”
“想自殺就自殺囉,沒為什麼。”我不能告訴她,我是為了驗證一件事情而自殺的。
“哈哈——”她擦拭眼角的淚液,問,“你在哪裡放血的?怎麼沒見過你的傷口?”
“是內傷哎,你怎麼會看到呢?”
她微微一笑,眼情變成深邃,“其實生命只有一次,不管如何偉大抑或如何渺小,沒有誰是例外的。要怎麼演繹只有一次的人生,不能靠別人,只能靠自己!所以你……你也不應該輕生。”
我好想大笑,然後告訴她我自殺的可笑原因。可是看到她如此認真嚴肅的表情,我就不忍心說了,只好在一旁裝憂鬱。
“下個星期一,我公司開員工派對,你要不要去?”
“我又不是你公司的員工。”再說,我不想再看見符靜這個令人討厭的女人!
“可以攜伴去的,去吧,說不定能釣到個多金大帥哥呢!”
大帥哥我看多了,多金的男人我也看多了,就是沒看過多金的大帥哥。那又怎樣?反正我只有意淫的份。
見我不吭聲,她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那倒是,在我公司裡啊,女人個個都是凹凸不平的,很難看到有個像公主你這樣坦蕩蕩的。你要是一去,看見那些女人,準不知往哪裡藏!你不去,我倒是放心了。”說完,她仰天長嘆。
哼,激將法,我才不吃這套呢!
“你一定以為我這是激將法吧?不是的,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去。就像符靜說的那樣,免得別人以為我公司有招童工。”
“既然你不希望我去,你又何必問我要不要去呢?”
“呵呵,那當我沒說過囉。”她微微一笑,露出有弧度的唇。
“說了就是說了,不是你說當作沒說過,它就不曾存在的。”
“那你想怎樣?”
“我要去!”
“……”
她在我家門口放下我。我問她,你跟少君住得這麼近,你又不想讓他知道你回來了,那你這幾天要住哪兒?她說,住在某酒店裡。
她駕車離開。
走過客廳,看見老姐坐在沙發椅上翻看時尚雜誌。當她透明,我飄走……
“程婕,給我過來。”老姐視線仍停留在雜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