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風道長多年前就已經為公安部做一些秘密偵查工作,現在身為白雲觀觀主,雙方接觸更要小心謹慎,以免對宗教方面工作造成不良影響。
虛風道長六年前從賈屍冥手中追回了全真教的鎮教之寶《先天氣功要略》,贏得了白雲觀眾道士的信賴,並於兩三年前被推舉做了新一屆的觀主。
他身穿便裝敲響了256房門,然後走了進去。
“虛雲,這次還要請你這個‘五行追蹤客’出馬了,這些是案件的資料,你先好好看看。”張局長客氣的說道。
虛雲翻看著案卷,心中不由得暗自吃驚,其中有兩個人名引起了他的警覺。一個是郭有福,當時的鎮公安特派員,現在任芮城縣公安局資料員,他的證詞披露了郭二喜遇害經過,指認宋地翁為殺人兇手。另一個就是這個宋地翁了,他是首長的手下,也曾謀過面,知道此人武功不弱。
當年自己與有良曾趕赴河東風陵渡,而且深入過關中地臍內,這些往事他始終守口如瓶,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包括公安部。
他的目光落在了案卷中的一張死屍照片上,蒼老的面容,蓬亂的白髮,滿臉的褶皺,沒錯此人正是關中地臍裡的老蠕頭蠻郭儒昌,活了二百五十多歲,現在終於壽終正寢了。
“怎麼樣,看了案卷有什麼想法?”張局長問道。
“這個嫌犯宋地翁好像只有簡單的詢問筆錄,證據已經較為充分,郭家兄弟和縣委秦書記都有證詞,為什麼突然又被釋放了?”虛風問道。
“上頭有人唄,部裡也扛不住。”張局長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
虛風點點頭,在中國這種事情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虛風清理了一下思緒,心中已然大致有譜了,但是有些隱情是不能夠和盤托出的。像宋地翁,在已經有證人證言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高層一句話就可以開脫掉了,自己又何必過於較真兒呢,況且即便說出蠕頭蠻的真相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這幾起案件有一定的關聯性,貧道需要琢磨琢磨,然後才能開展工作。”虛風言語謹慎。
“好,這次偵破工作需要部裡派人協助嗎?十多年前有個很優秀的偵查員叫馮生,可惜死於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不然你們搭檔起來會很順手。”張局長惋惜道。
虛風淡淡一笑:“貧道獨往獨來慣了。”
“有關宋地翁這個人,如果在調查中有交結,敲打他兩句可以,但是不要去碰他,反正快一百歲的人了,也沒兩年蹦達。”
“貧道明白。”
“虛風,你準備先從哪裡入手?”張局長說道。
“就301醫院吧,貧道想先同死者孫遺風的家屬聊聊。”
“好,已經通知了銅川的家屬,明日便可抵京,案件所有的情況都向我單獨彙報,免得經手的人多了出紕漏。”
虛風點點頭,告辭離開了256房間,返回了白雲觀,他還要安排一下觀裡的工作。能夠出來為國家做事真好,一來名正言順,二來趁機可以到處溜達溜達,整天憋在白雲觀裡都快悶死了。
次日,虛風身著一身名牌西裝,扎著猩紅色的領帶,襯衣領口處還噴了點古龍水,興致勃勃的走出了白雲觀。
301醫院太平間,門口增加了一名警察守衛,裡面家屬正在認屍,虛風將公安部特別證件交驗後,走進了停屍間。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正在神情漠然的站在那兒,她就是剛剛從銅川趕來的孫遺風老伴兒,旁邊攙扶她的是兒子孫康和女兒孫梅,旁邊還有幾名警官。
不鏽鋼抽屜緩緩拉開了,露出了裡面孫遺風僵硬的屍體。
“你這個老東西到底是人是鬼啊。”老太婆見狀嚎啕大哭起來。
“是你丈夫孫遺風麼?”警官冷靜的問道。
“是我父親孫遺風。”孫康代母親回答。
“按政府有關規定,屍體必須在京城就地火化,如果你們有異議,可以暫時存放殯儀館,並向法院進行申訴。”那警官有條不紊的說道…
“燒了,趕緊燒了,這老東西多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又變鬼來嚇唬我們。”老太婆神經兮兮的嚷道。
“那好,請在屍體認領書上簽字。”警官遞過一張文書。
孫康望著母親,得到允許後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虛風走上前來,將證件給那警官看了。
警官點點頭,說:“張局長已經交代過,我們就先出去了。”說罷一擺手,警員們魚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