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得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手中暗藏銀針警惕的望著水面。
霧氣攪動起來,從中“呼”的竄出一個人來,赤裸著上身,獵獵黑毛,嘴邊長鬚,正是孫遺風。
奇怪的是,血河池一絲水響都沒有,也無任何漣漪。
“老瞎子能耐不小,沒葬身神女峰上,還竟然找到這裡來了。”孫遺風面露驚訝之色。
柳十三冷笑道:“孫遺風,老夫好不容易才物色到了一個資質上乘的徒弟,竟然被你困死在了‘鼉鼓十巫圖’裡,這仇豈能不報麼?”
“哼,就憑你?上次在輞川是孫某大意了,才讓老瞎子偷襲得手,今天既然來到了幽冥地府,就別指望著再回陽間了。”孫遺風伸出雙手,亮出如利刃般的爪尖。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從暗中閃出直搗孫遺風身後,截斷了他的退路。
孫遺風警覺側過身子,心中不由得一驚,月光下站著的人正是關教授。
在輞川石洞內,孫遺風吃過關教授屍氣的苦頭差點凍死,如今沒有媚娘在一旁施展媚功,自己肯定是打不過這個老情種的。想到這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揶揄道:“你這個多情的鬥屍,不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緬懷亡妻,也跑來湊什麼熱鬧?”
“孫遺風,你並非關某的對手,還是請你的主子老白現身吧。”關教授負手而立,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血河池霧氣漸濃,空氣中隱約散發出一絲腥氣,隨著一團濃霧蒸騰而起,奈何橋上驀地多出一人,身穿奶白色中山裝,扎著黑色領結,鼻樑上架著副金絲眼鏡,面色紅潤一副慈祥的面孔。
“老白,你終於肯出來了。”柳十三嘿嘿道。
關教授聽說過這位佘組長在神女峰祝迎屍山洞時的厲害手段,因此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體內運足了屍氣隨時準備出手。
寥陽殿內,薛道禪小聲問:“這位就是佘組長?”
有良緊張的點點頭:“正是,他倆怎麼都從橋底下上來的,是躲藏在水裡的麼?”
“應該不會,你看他們身上都是乾的,連一滴水珠都沒有,”薛道禪若有所思,“難道是早已失傳的‘大搬運’法術?”
“什麼‘大搬運’?”
“是一種障眼法。”薛道禪說罷目光又盯回場內去了。
“你就是陝西美院的那位畫家?”佘天庭打量著關教授,口中嘖嘖有聲,“聽說還一直為情所困而不能自拔是麼,真是丟人現眼。”
“哼,你這隻蛇妖不過是條冷血動物,又怎知人類愛情的崇高及偉大,‘嗟餘隻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關教授不屑的答道。
“笑話,人的壽命不過短短數十年而已,除去發育階段和更年期以後,能夠交配的日子屈指可數,還奢談什麼偉大愛情,純粹是個白痴。”佘天庭譏諷說道。
“妖就是妖,只知道胡亂交配,而人類夫妻卻能夠舉案齊眉相濡以沫,‘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們這種低等生物是不會明白的。”
“廢話少說,老瞎子既然能夠在石洞中大難不死,那麼其他幾個人都在哪兒,趕緊出來一同受死吧。”佘天庭目光環視了下四周。
迴廊後面緩緩走出來兩人,可兒拽著邢書記的後襟害怕的不願移步,而他卻大義凜然的站立在月光下,一副視死如歸的豪邁氣勢。
“邢書記,風陵渡後山樹林月光石棺中的那隻老蠕頭蠻你可認得?”佘天庭冷冷問道。
“我爹?”可兒驚呼道。
“老蠕頭蠻是你爹?”佘天庭吃了一驚,隨即莞爾大笑,“哈哈,原來可兒姑娘也是寄生蟲,政府那些蠢蛋竟然將那老蟲子當成了‘風后’,實在是可笑啊。”
“他們把我爹怎麼了?”可兒急道。
“還能怎樣?做成標本放在首都博物館展覽唄。”佘天庭哈哈大笑。
可兒聞言頓時淚流滿面,撲到邢書記的懷裡失聲慟哭起來。
關教授皺了皺眉頭,衝著佘天庭喝道:“老白,搶奪孫家的噬嗑針,又綁架了二丫,今天若是不統統的交出來,定然將你打回原形,魂飛魄散。”
“簡直是狂妄,那好,佘某也就不同你們囉嗦了,孫遺風你去對付那兩個小蠕頭蠻,老瞎子和這具鬥屍歸我打發了。”佘天庭說罷嘴巴尚未合攏,粉紅色的蛇芯子已然閃電般的彈出。
柳十三雖然手中暗藏銀針蓄勢待發,但蛇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人還未及反應,但覺臉上一涼已經著了道,黏糊糊的毒液瞬間滲透面板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