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西河東風陵寺。”
“這是什麼?”閻隊長揭開青花瓷瓶的軟木塞,一股清香的氣息撲鼻而來,他聞了聞然後問道。
“藥水。”有良回答。
“什麼藥水?”
“醫治羅柱子的藥水。”
“問你藥水的名稱呢。”閻隊長提高了聲音。
“沒有名稱,是俺家祖傳密制的。”有良說。
閻隊長的目光掃過桌面,放下青花瓷瓶並蓋上木塞,又抓起畫軸平鋪著展開,瞥了一眼繼續盤問道:“這畫雖然有些殘破,但看似古董,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也是俺家祖傳,”有良平靜的回答說,“想拿出來賣掉。”
“哦,”閻隊長漫不經心的哼著,突然話鋒一轉厲聲喝道,“同你一起乘渡船的那個東北老客呢?”
有良心中一緊,這些年在江湖上歷練的經驗告訴他,凡遇事不可驚慌,既不可講真話也不能滿嘴胡言,而是要採取真假參半避實就虛的方法,顯得誠懇與純樸才行。
自己曾經與耶老同赴趕腳村羅柱子家,有不少村民都看見了,因此絕不可能隱瞞,估計沅水撐渡船的崔艄公也記得他倆,這位警官既然前番問過自己,說明他已經調查過了。
“東北老客?”有良略一尋思隨即恍然大悟般,“個把月前是路遇到一個東北來的老頭,我們說好搭伴同行,在渡過沅水以後就分手了。”
“他叫什麼名字,去哪兒了?”
有良搖了搖頭:“他告訴俺名叫耶老,準備返回黃龍府去。”反正真真假假,只要老實的待在藍月亮谷裡不出來,就沒人能找得著。
“我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首惡必辦,脅從不問。’你可清楚?”閻隊長開始利用政策攻心。
“俺明白,警官您有事兒儘管問好了,一定會如實回答的。”有良異常誠懇的表白道,反正現在已經不是出家的僧人了,少打點誑語也無所謂。
“你和羅洪毛是怎麼認識的?”閻隊長突然發問。
“羅洪毛?”有良彷彿在努力的回憶著,最後撓了撓頭皮說,“從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屠局長在一旁皺起了眉頭,以自己多年的工作經驗看,這個獨眼青年樣子貌似忠厚,其實內心奸猾的很,照這樣子問下去是難以有結果的。
“去把崔艄公帶來。”他吩咐說。
果然公安局調查過沅水邊的渡船,自己兩渡沅水,那位姓崔的艄公肯定記得自己,有良心下暗道。
門開了,崔艄公走了進來,還是一身船民的打扮。
“崔老爹,你認識這個人麼?”屠局長問他。
崔艄公走至跟前,看清有良時不免就是一怔,這個細微的表情沒能逃過屠局長和閻隊長銳利的目光。
“咦,這不是擺渡的船家老爹麼?前不久俺和一個東北老頭曾經搭乘過您的船,還記得嗎?”有良乾脆搶先打起了招呼。
“屠局長,”崔艄公點點頭,“我想起來了,不錯,那東北老頭好像是來自黃龍府的。”
“沒錯,就是俺。”有良微笑著。
屠局長擺擺手,有警員將崔艄公帶離了審訊室。
“釋了去,”屠局長陰鷙的目光盯著有良,口中冷冷的說道,“與你們倆同船的還有一個人吧?”
有良想了想,點頭說:“俺記得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在船上,手裡還拎著酒罈。”
“他就是羅洪毛。”
“哦,這人跟俺有啥關係?”
“他死了。”
“死了?”有良一哆嗦,彷彿是被嚇了一大跳。
屠局長犀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試圖從其面部細微的變化中尋找出破綻,但卻並未發現有任何可疑之處。
目前的線索有兩條,一是與羅洪毛同乘渡船的這個獨眼青年和東北老客,另外一條就是失蹤的“死屍客棧”殷掌櫃,雙方都有作案的時間與動機。
外甥的死,究竟為仇殺還是搶劫殺人,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呢?有良同神秘的東北老客與趕腳村羅家相熟,羅柱子的脊椎被羅洪毛打斷而癱瘓,這是仇因。相反,殷掌櫃要外甥投資兩百萬元,會不會是其見財起意而謀殺了羅洪毛,然後焚屍滅跡逃之夭夭,否則,為何廢墟中只找到一具屍體,他人哪兒去了?
門開了,有警員進來遞給屠局長一張深圳警方的傳真回函,上面說“釋了去”的身份證是真實的,本人也沒有任何犯罪前科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