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的一面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先未曾顯露的偏執和猜疑。“你這話說得太重了。而且目前根本沒有證據。這起案件的物證所出的差池,都歸結為人的失職。”
麥克費迪恩怒不可遏地瞪著他說:“真是這樣嗎?你是要包庇自己人吧?”
勞森忙做出一副息事寧人的表情。“沒什麼可包庇的,麥克費迪恩先生。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員已經在全面檢索證據了,或許她不久就能找到證物。”
“不大可能。”他粗聲粗氣地說。
“是的。”勞森同意說,“不大可能。”
離詹姆斯?勞森與羅茜私生子的約見已經過去了幾天。勞森與凱倫?佩莉說了一點見面的情況,但她對從一大堆證據中找出線索幾乎不抱希望。“大海撈針,長官。我已經找到了三個被放錯地方的證物包裹了,如果讓外邊的人知道……”
“我們得確保他們永遠不知道。”勞森嚴厲地說。
凱倫看上去很害怕。“哦,天哪,遵命。”
勞森希望證物被弄得七零八落的情況永遠無人知曉。但是因為自己無意間向麥克費迪恩透露了訊息,保密已經絕無可能。現在他只得坦白。自己刻意向羅茜一家隱瞞的這一情況被捅了出去,他的名譽立刻會被報紙的頭條敗壞得一文不值,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斯特拉斯基尼斯二十五年來並沒有多少變化。村子裡新建了幾棟房屋,但多數的居民都拒絕開發商對這片土地的踐踏,以此處的風景,本應是適於專為玩高爾夫的人建造精品酒店的理想位置。儘管此地的居民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整座村子看起來依然是一派勞動階級的景象。
他開啟大門,發現屋前的花園一如阿奇?達夫在世時那樣整潔。也許布萊恩?達夫在這二十五年中性情大變,已經成了像他父親一樣的人。勞森按響了門鈴在一旁等候。
來開門的人看上去狀態很好。勞森知道布萊恩?達夫已經有四十五、六歲了,但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十歲。他的面板煥發著喜歡戶外運動的人的健康光澤,短短的頭髮也沒有朝後禿的跡象,身上的一件T恤托出寬闊的胸肌和緊繃的腹部。站在布萊恩面前,勞森感到自己像個老人。布萊恩上下打量了勞森半天,然後輕蔑地說:“哦,是你啊。”
“隱藏證據會被認為是妨礙警方查案。這可是犯罪。”勞森可不會讓布萊恩?達夫傲慢的神氣佔了上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這二十年來一直規規矩矩。你可不該來敲我的門,隨隨便便地就扯出一連串罪名。”
“我不是指這二十年,布萊恩。我說的是你妹妹的謀殺案。”
布萊恩?達夫不為所動。“我聽說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吆喝著你的手下把過去辦糟了的案子又扒出來。”
“不是我辦糟的,我那時只是個小警員。你是想請我進屋呢,還是在這兒說給全世界聽?”
達夫聳聳肩。“我沒什麼好隱瞞的。你還是進來吧。”
屋子內部已經改裝過了,客廳井井有條。“我從沒見過你的妻子。”勞森跟著達夫進入一間現代氣息的廚房時說道。
“你估計見不到了,她還要再過一個小時才回來。”達夫開啟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他拉開封口靠著灶臺說道:“那麼你來看什麼?隱瞞證據是什麼意思?”表面上看布萊恩只在意自己手中的那罐啤酒,但勞森已經察覺到他更像一隻身處陌生環境的貓一樣警覺。
“你們沒人提過羅茜兒子的事。”他說。
他的開門見山並沒有引起對方過分的反應。“那是因為這和謀殺案沒有關係。”達夫一邊說一邊舒展了一下雙肩。
“你不覺得有沒有關係應該由警方來決定嗎?”
“不,這是私人問題。事情發生在許多年前。和她約會的男孩已經不住在這兒了。除了家裡人,沒人知道那個孩子的事情。這和謀殺案會發生什麼關係?我們可不想讓羅茜的名譽受到玷汙,如果讓你們警方知道的話,她的名節是肯定保不住的,你們會讓她看上去是個自作自受的蕩婦。這樣的話,你們的辦事不力也多多少少能得到些原諒。”
“並非如此,布萊恩。”
“不,就是這樣。你們一定會把訊息洩露給報紙。報紙會把她詆譭成一個妓女。她不是那種人,你知道的。”
勞森淺淺一笑,表示同意。“我知道她不是。但你應該告訴我們,那興許對調查有幫助。”
“那也只會是個迷魂陣。”達夫喝了一大口啤酒,“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