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植村的手機在響。
“那你先聽電話吧。”
被催促後植村開始接聽電話。
“啊,是我,我呀。”
植村轉過身背對著記者們。
“什麼事?我現在不方便。”
“啊,不好意思,我是想告訴你一聲母親最終還是住進了醫院。”
“住院……”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只是有點疲勞。”
“我明天回來看媽。”
“不用。不用。你——說實話,媽本來不讓我告訴你的。說你為了救人而每天都在流汗,如果叫你回來的話會受到懲罰的。”
一關掉電話。麥克風立刻便被伸到了面前,同時伴隨著請講的聲音。
植村張開了口。可是,語言卻出不來,他求助似的回頭望著警署大廈。
8
回到家已是晚上九點多了。
女兒真實穿著奇短的迷你褲走到旁邊來。
“爸爸,你蠻上電視的。”
“是嗎……”
“不過,這邊的報上寫的都是謊話吧。說什麼警察去了歌舞伎街。”
真實邊說邊將臉轉向廚房。
“媽媽!快點!我還必須做功課呢!”
亞紀子從廚房小跑著過來了。放在背後的手上藏著什麼東西。真實將它拿了過來。
“嘿!” 棒槌學堂·出品
一個薄薄的盒子被伸到面前。上面還綁著紅色的綢帶。
亞紀子吃吃地笑著。
“幹嗎一臉詫異,今天是你生日呀。”
——五十歲?
盒子裡面裝著顏色和花紋都與年齡相符的領帶。
植村連謝謝都沒說就往臥室走去。
他從壁櫥裡搬出紙箱,拿出明信片束後又坐到小桌前。
他要找寫有“W縣”的明信片。
即便如此,自己的人生也應該是比棧�弦煥陝允ひ懷鎩O屎斕某翊�諮矍盎味�氖焙潁�泊逭庋�嫠咦約骸!�
第五章 藤林圭吾
1
返回時的新幹線列車上空空蕩蕩。
藤林圭吾坐在臨窗的座位上,呆呆地凝視著晃動著斑駁的霓虹燈光的車窗。在位於世田谷的家裡度週末,然後又坐星期天下午從東京開出的最後一趟車返回工作之地W縣。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兩年多。回來的路上心情鬱悶了許多。因為在家裡看到的光景至今仍灼留於眼底無法抹去。
——被告為什麼簡單地殺害了妻子呢?
——真的能說已盡了照料之義務了嗎?
據報紙報道,棧�弦煥繕焙ζ拮雍螅�揮新砩先プ允錐�チ誦濾薷櫛杓拷幀6�遙��艘�髕淠巖越饈偷耐獬鍪率擔琖縣警與地檢串通捏造了筆錄之嫌疑也浮出了水面。
藤林注意到飄過窗外的白色東西而將臉轉向窗外。在東京一月份看到雪真是少見。或者是已經進入了W縣境了吧。不再有霓虹燈和高樓大廈的明亮的燈火,零星散於暗淡車窗上的人家的影子有些憂傷地映入眼簾。
那一家一戶裡面有著雖然渺小但卻真切的人的活動。歡樂與悲哀同居其中。其中或許也有像父親那樣因病魔而喪失了人格的老人;同時也應該存在著許多身心疲憊地拼命繼續著照料的親人。少子高齡化的社會現實,今後必將更加侵蝕各自的家人,從人們的臉上奪走微笑和安詳。
藤林嘆了口氣。
在人們看來法官甚至連這樣理所當然的事都不能理解吧。幾天前播出過的以司法改革為題的電視特別節目至今仍留於腦中一隅。法官不諳世事不食人間煙火之類的說法好像已成了流行語。然而,面對如此這般高聲叫嚷之輩,藤林甚至有一種要將自己這牽腸掛肚地奔赴北邊工作之地的內心剖露給他們看的衝動。
事實上,自己的擔憂是無邊無際的。
貴志哭著對澄子說要放棄俱樂部的活動。沒必要勉強讓其繼續,原本就只是追逐潮流而已,並不是因為喜好乒乓球。不過,養成半途而廢的習慣還是不好,況且也許還會失去朋友。還是鼓勵他再努力試試,觀察一陣子再說。
雅美又吵著要學電子琴。虧她好意思說出口。半年前自己才剛剛大哭大鬧著終止了練鋼琴……
令人頭疼的是搬到隔壁的大學教授。他責難地皮的劃界弄錯了。而土地使用證放在父親長期借用的銀行出租保險箱裡。翻遍了全家才終於找到了鑰匙,而要拿出土地使用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