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著昏黃的燈光,紙質窗欞上,迸濺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密室門開啟,兩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全身浴血地交纏在床上,白色的床單被血染透,桃子圓鼓的左乳上,深深的血洞兀自向外“咕嘟咕嘟”冒著血,潔白的胳膊蜿蜒著一溜溜血條,順著手腕流到手裡的剪刀尖上,一滴一滴落到地面。
“哇!”有幾個賓客忍不住嘔吐起來。密室裡頓時充滿了鮮血和嘔吐物混合的腥臭味。
阿國的屍體,更是讓人慘不忍睹!修長的脖子被剪刀斬斷,骨碴從喉嚨的碎肉裡刺出,血泡一個接一個地鼓起破裂,整張臉皮沿著臉廓完整地割下,暗紅色的肌肉上爬滿了細細密密的毛細血管,成片的肉疙瘩像是蒼蠅蛹長在臉上,鼻粱附近連肉都撕掉了,露著森白色的骨頭,刀口邊緣處的皮肉外翻,牙床暴露在空氣裡。
她的臉,早已被割下。
更不可思議的是,透過桃子雙腿的縫隙,居然看到了阿國下體長了一條男人的陽物!
阿國是上半身女人下半身男人的怪胎!
兩個人的脖子上,掛著一模一樣的兩塊玉墜!
一把大火熊熊燃燒,燒掉了密室,也燒掉了阿國和桃子的屍體,似乎也燒掉了所有秘密。
但是卻封不住賓客們繪聲繪色的描述。
沒過多久,矢野就被以“在家中養了怪物,蠱惑天皇”的罪名抄了家,整個家族更是男的被斬首暴屍,女的做了官妓。
遠在出雲大社的寧源聽到這個訊息,仰天長笑三聲,安然地走到老槐樹下,只說了一句話:“劫就是報,報就是解,解脫解脫。”之後就安然圓寂了。
十一
寧源還是個小孩時,就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他對女人絲毫沒有興趣,反而喜歡親近男人。這讓他異常恐懼,於是選擇了出家當和尚,希望能透過佛祖的啟示,排除心魔。
光陰荏苒,當年的小孩早已長成俊美的和尚,受到無數女性的愛慕,可是他卻發現,佛性依然無法阻止他喜歡男人,也無法讓他對女人有一點興趣。
這種羞於啟齒的隱秘讓他越來越癲狂,幾乎達到了無法控制自己、眼看要發瘋的程度!心理上所無法承受的壓力,讓他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揮刀砍向下體!
生理的殘缺壓制了心理的異向,他依舊是那個每天都會得到無數讚美的和尚。直到一次雲遊遠行,他在山溪汲水時,看到了遠遠漂來一個木盆。
裡面,是一個半歲多大的男嬰。
出家人慈悲的心讓他收留撫養了那個嬰兒。面對世間的非議,他總是淡然一笑,因為在他心裡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個女人,而這個孩子,就是佛祖賜給他的骨肉。
他給孩子取名叫阿國。
可是隨著阿國慢慢長大,他終於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讓他感到無比恐怖!
阿國,居然是個女孩!阿國長了男人的下體,卻有著女人的容貌、聲音、胸部!
一個不男不女的怪胎!
他想到自己殘缺的下體,難道阿國的出現是佛祖對他的懲罰?為了讓他日夜備受心理煎熬,每天都不能忘記自己奇怪的心理嗎?
阿國知道自己的身體與別的孩子不同,更是把自己當做怪物,幾次尋死,都被寧源發現救了下來。
她(他)對寧源的感激,不僅僅是生命上的,還有心理上的。這種依賴,漸漸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一個是下體殘缺,有著女人心理的男人;一個下體是男人,身體是女人的半男半女。
誰也不知道這種畸形的組合在一起生活那麼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阿國決定雲遊四方表演,臨走前那一晚上和寧源發生了什麼。
當阿國戴著面紗出行時,誰也不知道她(他)的臉是不是還在,或者自己把臉皮割下。
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沒有人知道。
十二
京都,矢野家,桃子憂傷地看著胸前的玉墜。作為一個歌妓,每天除了賣藝,還要用誘惑的笑容勾引達官貴人,才能使他們扔出大把錢財,才能過得足夠好。
但是堅持“賣藝不賣身”的覺悟,讓她徒有“全日本第一歌妓”的名頭,生活卻越來越艱辛。
光鮮的背後,是自尊撐起的不為人知的艱辛。直到一次表演後,幾杯酒喝下,酒量極佳的她卻昏昏欲睡。
醒來時,下體撕裂的疼痛和凌亂的床鋪,還有身上無數抓痕牙印,讓她明白了……
十個月後,她把偷偷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