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SSD知道你的孩子是否適應學校生活，什麼時候給你傳送關於家教和兒童諮詢服務的直郵廣告傳單。你的丈夫是否房事有困難，什麼時候給他傳送關於治療勃起障礙的保密廣告傳單。什麼時候你的家庭史、購買模式、曠工情況讓你有自殺前的徵兆——”
“不過這是好事。這樣顧問可以幫助你。”
格迪斯冷笑道：“錯。因為給有自殺傾向的受害人提供心理諮詢不賺錢。SSD把此人的姓名傳送到當地的殯儀館和節哀諮詢顧問——他們能把一家所有人抓住當成自己的客戶，而不僅僅是單個開槍自殺後的抑鬱病患者。順便說一下，這一行油水很大。”
薩克斯大吃一驚。
“你聽說過‘拴定’嗎？”
“沒有。”
“SSD專門為你界定了一個網路，稱之為‘薩克斯警探的領域’。你是輪轂，輻條則是你的伴侶、配偶、父母、鄰居、同事，任何可能有助於加深SSD的瞭解並從中獲利的人。有聯絡的每個人都和你拴定。而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輪轂，有很多人和他們拴定。”
他又想起了什麼，眼睛一閃，“你知道後設資料嗎？”
“那是什麼？”
“關於資料的資料。每一份由計算機建立並儲存的檔案資料——信件、資料夾、報告、訴訟案情摘要、電子資料表、網站、電郵、購物清單——都含有大量的隱藏資料。誰建立的，傳送到了哪裡，對此所做的全部修改，誰做的修改，何時做的，每秒鐘都有記錄。你給上司寫了一份備忘錄，想開個玩笑，開頭寫上‘親愛的傻瓜混蛋’，然後刪掉了，寫上得體的稱呼。呃，‘傻瓜混蛋’那部分還留著。”
“真的嗎？”
“哦，是。一份典型的字處理報告在磁碟中的大小要比檔案本身中的文字大得多。其餘的是什麼？後設資料。Watchtower資料庫管理程式有特殊的自動程式——軟體自動控制裝置——它所做的只是從它所蒐集的每一份檔案中尋找並儲存後設資料。我們稱之為‘影子部門’，因為後設資料就像主要資料的影子，而且通常能披露更多的資訊。”
影子、16碼、資料塢、密室……對艾米莉亞·薩克斯而言，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格迪斯很喜歡有一位善於接受的聽眾。他身子前傾著說：“你知道SSD有一個教育部門嗎？”
她回想起梅爾·庫珀下載的宣傳冊上的圖表，“嗯。EduServe。”
“不過斯特林沒有對你談起，對嗎？”
“沒有。”
“因為他不想透露它的主要功能是盡最大努力從孩子身上搜刮錢財。從幼兒園開始。他們買什麼，看什麼節目，瀏覽什麼網站，上幾年級，學校的體檢記錄等等。這些資訊對零售商非常非常有價值。要我說，EduServe更可怕的是地方教育董事會能來到SSD，用預測軟體對他們的學生做出預測，然後針對他們調整教育計劃——從怎樣對社群或社會最有力的角度看——假如你贊成受嚴格統治而失去人性的社會的話。考慮到比利的背景，我們認為他應該去當熟練工人。蘇西應該當醫生，但是隻能從事公共衛生……控制了孩子，你就控制了未來。順便說一下，這是另一個阿道夫·希特勒哲學原理。”他笑了，“好吧，不再說教了……不過你知道我為什麼再也忍受不了了嗎？”
可是，格迪斯皺了皺眉，“只是在想你的情況——SSD曾經發生過一件事。很多年前。在公司搬到紐約之前。有人死了。可能只是巧合。不過……”
“不，告訴我。”
“在早期我們把很多實際的資料蒐集工作租給搜尋者。”
“給誰？”
“想方設法獲取資料的公司或個人。奇怪的一類人。他們有點像舊時的‘野貓’鑽井者，也可以說是勘探者。瞧，資料就是具有這種奇異的誘惑力。你會對搜尋工作上癮。找到的永遠都不夠。蒐集再多，他們也渴望更多。而這些人總是在尋找蒐集資料的新方法。他們求勝心切、毫不留情。肖恩·卡塞爾在公司就是這樣起步的。他是個資料搜尋者。
“可是，有個搜尋者很了不起。他在一家小公司工作，好像是落基山資料公司，在科羅拉多……他叫什麼來著？”格迪斯眯起眼，“可能是戈登。也許那是他的姓。不管怎樣，我們聽說他對SSD接管他所在的公司不是很高興。有訊息說他蒐集了他能找得到的關於這家公司和斯特林本人的所有資料——變不利為有利。我們以為他可能在竭力挖他的醜事，訛詐斯特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