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好熟悉,我突然間就被這個熟悉的聲音給叫住了,我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冰涼的小手輕輕的握住。
那個聲音她嗔怪了一聲中年男子,“雲師父,你那麼兇幹什麼?你都嚇著阿笙了,還有,這位是我蕭大哥蕭龍溟,雲師父,你能淡定點嗎?能不一驚一乍的嗎?”
是槐香!
那個跪在前院月光下的紫衣少女,她真的是槐香,可是槐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何靈川的家。
後來祖父出事了,我就對她不辭而別了。
我一下就拉住了槐香伸過來的小手,轉過頭去看她。
這段時間不見,槐香消瘦了許多,蜂腰盈盈不堪一握也就罷了,腮幫子上的肉都快要凹陷進去了。臉色也十分的蒼白憔悴,眼睛上還有一圈厚厚的黑眼圈,這副模樣反褪去了平日的驕傲清冷。
看上去有三分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姿態。
我驚詫道:“槐香,你……你怎麼在這裡?你知道嗎?你剛剛跪在月光下,背影我太熟悉了,我還以為我見鬼了呢。你為什麼要跪在那裡啊?”
“我還奇怪呢,你怎麼會來佟府的老宅!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祖父看啊?那個老頑固,很難搞的,你有什麼東西直接給我就好,我幫你掌眼。”槐香一邊抱怨,一邊嘆氣,“要不是祖父讓雲師父把我逮回來。我才不回來受罪呢。”
她的手底下一直都在揉膝蓋上的骨頭,紫色的布衣處都粘上了黑色的泥垢。
我看了都有些心疼,這冰冷的青石地上怎麼能跪人呢?尤其是體質比較陰虛的女子,不僅有可能得風溼,還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
“槐香,我以前忘了告訴你,我母親複姓佟佳。我這次,是奉母親之命,來佟府拜見外祖父的。”我低下身揉了揉槐香跪的冰冷的膝蓋,又替她弄掉了膝蓋上的髒東西,然後小聲的問她:“你是說你的祖父是這座宅子的主人,那……那你全名是佟佳槐香了?”
我心裡面其實已經有答案,槐香的身世一直很神秘,現在出現在佟府當中。那想必,她就是和我母親一個姓氏,複姓佟佳氏。
這樣一來,她身負摸寶的絕技,以及“八步趕蟬”的輕功就有說頭了。
佟府的老爺子是槐香的祖父,這麼說我和槐香還有點血緣關係了?難怪我們當初在八仙庵古玩市場一見如故,看來真的是緣分所致。
不過,我從來就沒怪過槐香對我的隱瞞,像這樣世家出來的子弟一般都很低調。他們所學的絕學,都是祖上一脈相承,只在某些特殊的領域頗受人關注,實在沒必要在人前人後的炫耀。
我母親也很少在我和父親面前提起過,這個神秘而又古老的佟佳氏。
“佟佳槐香,這個名字怪彆扭的。”槐香她低首看著我,眼睛裡幾分複雜,“阿笙,我們不會是表姐妹吧……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怎麼就沒發現呢?”
我也納悶,我們在一起那麼久,居然彼此之間都不知道。
拿著羅盤的雲師父看到我們兩個目中無人的寒暄,臉色有些尷尬,他伸手點了一下槐香的額頭,無奈道:“老三,你這還在受罰呢,還有臉管你師父的事情。你這回可是真的觸怒了老爺子,還不快跪回去,否則就算你其他幾個師父一起求情,都救不了你。”
這個消瘦的幾乎形同枯槁的中年男子,語氣對槐香頗為的溺愛,態度就像是個慈祥的父親一樣。
我聽槐香說過,她總共有九位師父。
這位雲師父,應該就是就是槐香的幾位師父之一。
“雲師父,我偷懶一下祖父他不會知道的,你就饒了我吧。”一向在外人面前清冷孤高的槐香在雲師父面前居然撒起嬌來。
“你呀你,闖了大禍,還不知收斂。”雲師父無奈的搖了搖頭,精明的眸光卻一直在觀察著我和蕭龍溟。
就見到槐香摟著我的胳膊,向我和蕭龍溟介紹:“蕭大哥,阿笙,我有九位師父教我本事,每一個都是功夫了得,聰明絕頂。不過諸位師父當中,只有六位建在了,這位就是了不得的草上飛的後人,大家都叫他雲師父。”
“八步趕蟬?”我脫口而出。
我的腦子裡浮現的就是我們夜闖王宅的時候,槐香身輕如燕的踏出“八步趕蟬”的步伐,那種身法和速度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在心裡猜測,既然是草上飛的後人,那應該是輕功了得。所以,我才會直接就把草上飛的後人雲師父,和一門失傳的輕功絕技“八步趕蟬”聯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