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的守候,實屬不易。
師傅的墳,落在連公路都沒有的深山。馬醫生和姑婆坐在顛簸的馬車上,聽著馬脖子上的銅鈴,單調歡快的叮咚作響。恍惚中,似乎又回到從前,寄宿在師傅家,沒事就陪著流蘇外出遊玩,那時候的馬鈴鐺,也是這麼叮咚叮咚的響個不停。
回到安順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秋天的天,剛剛好,不會黑得太早,也不會太晚。
剛剛好讓馬醫生看見姑婆的輪廓,剛剛好模糊掉姑婆的皺紋,剛剛好讓小偷輕易的從路人口袋裡探囊取物,剛剛好讓人們看清楚樓上飛快落下的物體。
“跳樓了,死人了。”人群奔走相告,聽不出來悲傷,而是幸災樂禍的興奮和刺激。
地上的血和腦漿混合著,紅紅白白的,淌了一地。
她的臉已經看不出來形狀,因為她的頭已經破裂。
她的衣服看不出來質地,因為被血浸透。
她是誰?
她為什麼要跳樓?是自殺還是他殺?
不知道。
她的死給安順城的人以茶餘飯後的談資,她的死給平淡生活的人以刺激,她的死讓怨天尤人的人覺得慶幸,她的死給無聊的攝影家和DV愛好者以捕捉之物件,她的死,給檸檬以晉升之資本。
警察來了,法醫來了,相關不相關的人都來了。
她的身份足足查了兩天,才調查清楚。
她叫小愛。
她在陽朔公司工作。
她是外地人。
她沒有親人和朋友。
可是次日的安順日報,頭版頭條赫然是小愛死不瞑目的臉。
檸檬站在老闆的辦公室,接受表揚嘉獎和升遷。
“檸檬,你很有頭腦。”
“檸檬,這次做得真棒,我們獨家報道,今天的報紙銷量是平時的五倍。”
“檸檬,以後,主任這個位置就給你坐了。”
檸檬恰到好處的笑,有些卑微,有些討好,老闆看的心裡像夏天裡溶了塊冰,爽到了極點。老闆哈哈的笑,揮手讓檸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