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稱剛才很清楚的看到林小雨的臉貼在窗戶上悲哀的注視著她,嘴唇蠕動著象急切的要和她說些什麼。
大家又跟她衝了回去,但室內空空的哪有什麼女孩子的存在。只看到林母喃喃的到處摸著,看著,嘴裡喊著:女兒,女兒,我知道你在的,你出來啊。。。
原來,她瘋了。
當林家一家搬走以後,晚上,對門的王家妻子夜裡哭了起來,丈夫問她為什麼哭,她含淚說:多好的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我想起林嫂那樣我就難過的不行。
丈夫愣愣的沒有說話。
不久,丈夫突然問妻子:下午林嫂叫的時候,你看見了什麼沒有?
妻子搖了搖頭。
丈夫打了個寒噤:我看到了,小雨真的就趴在窗臺上,臉色白的根本不象個活人,象,象個幽靈!
突然門外傳來了小孩子似有似無的哭聲。
妻子尖叫一聲!丈夫臉色更加蒼白。
夫妻倆一夜就在這樣的驚恐中渡過。
次日王家也搬走了,然後陸續有人搬出小區。
恐慌繼續在傳播,再然後附近幾座樓房的住戶也逃離了。
他們走的時候都悄悄告訴了我他們搬走的原因,每一座樓裡,大家都看到了不乾淨的東西。
往日裡就冷清的小區越發淒冷,漸漸院子裡開始長起草來。
草長多了躲在草裡的流浪動物也多了起來。夜裡總有黑影在小區裡拱來拱去。
剩下的居民們已經是個位數了,他們和我一樣,不是不想走,而是沒有地方可去。
北京是個大城市,但能讓我們立足的,只有身下這幾十個平方。
(四)
林小雨的失蹤,使我特別注意院裡剩下的小孩的行蹤。
其中一個是13歲上6年紀的童童,她和林小雨是一座樓上的。
女孩很懂事,很講禮貌,和她那個離異了的媽媽截然不同。
那個女人,身材矮胖,脾氣暴躁,天天拉了一張苦瓜臉,醜得就是上帝看見她也要哭泣。
我常常聽見夜深的時候她開始打孩子,邊打邊罵,大意是孩子怎麼不聽話,怎麼和拋棄她的丈夫是一個德行,然後孩子哭她也哭,攪的樓上樓下都睡不好。
我那時候站在她家門外,幾次想推門進去勸勸都忍住了:人家一座樓裡的不勸,我說了幹什麼?
對吧?
我能做的就是每次童童放學的時候都喊她進來給幾塊糖她,她會很禮貌的說:謝謝爺爺。
就高興的拿著糖走了。
很久以後我在一次清潔中發現了她扔在垃圾堆裡的糖。
都是我送的,一塊也沒吃。
我那時候才知道這個孩子不簡單,但那已經在事情發生的很久以後了。
孩子並不總是象我們想的那麼單純,尤其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五)
這天下午我又拿了幾顆糖給童童,然後想用針縫不小心撕裂的袖子。58歲了眼睛畢竟有點老花,就想讓童童幫我穿下線。
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拿針走向童童的時候,她的臉忽然變得發青,睜圓了眼睛看我一步步的走近,猛然怪叫起來。
我沒緩過神來,把手裡的針又遞上前一點,不想她一把搶過針,死死的朝我眼睛扎來。
我連忙閃開,好在沒扎到眼睛,紮在了右臉頰上,痛的我只叫喚,連忙後退幾步,童童尖叫著追了過來,拿針沒頭沒腦的在我腿上狠扎。
我立刻把她推倒在地,但她飛快爬起來拿針又對我扎來,我抱起傳達室床上的被子才把她和我隔離開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童童咬牙切齒的瞪著我,還在拼命的望前衝,一抬頭正好看到童童媽媽鼓著一雙金魚般的眼睛站在門口,盯著傳達室發生的事情。
我連忙打喊:童嫂,童嫂,快看看你家童童怎麼了?快快,拉住她,拉住她啊。
童嫂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搶上前去就扇了童童幾個耳光。
童童被打後忽然停止了舉動,茫然的抬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媽媽,垂首低頭走出了傳達室。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兩條腿痛癢的不行,一下子坐在了床上,低頭一看褲管上都滲出血斑來。
我苦笑著對童嫂說:這算什麼事啊?
我以為她要向我道歉,沒想到這個女人壓低了嗓門,很快的對我說:別惹她,她是個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