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我怎麼還有顏面留戀下去呢。
裴鴻衍不知道甄沛瑩一心尋求的解脫,他更覺得人各有命,他和甄沛瑩是苦盡甘來,而孫妙眉和裴本懷,是有一段未了的機緣,就算不是他,也總有一天糾纏到一處的。
裴鴻衍只想,邵世榮這一檻他也邁過去了,從今往後他和甄沛瑩就是一雙在陽光下走著的璧人,未來長長遠遠,看著是亮堂的。
甄沛瑩在裴鴻衍的懷抱裡闔上了雙眼,那乾涸的流不出淚的眼睛發著脹,她腦中更有一根筋在抻著,蹬蹬蹬地繃著她的神經。她實在無法入睡,戒毒,也實在難熬。
她不能再這樣負債累累地活下去了。
晚上裴鴻衍做了一個夢,夢到甄沛瑩小時候,他開車去送她上學,甄沛瑩揹著雙肩包從車上跳下來,轉過頭對著車窗裡的裴鴻衍輕輕脆脆地說一聲:“哥哥再見!”,然後在太陽底下打著傘,走進學校裡了。裴鴻衍的車子停在校門口,正瞧著她半道上遇著一個女同學,兩個人一起湊到陽傘下,相攜著向教學樓走。
走著走著,甄沛瑩在傘下回了頭,望了一下遠遠的、隔著學校銀白色伸縮門,裴鴻衍坐著的那輛黑色汽車,又揮了一下手。
那時候天光亮的晃眼,大大的日頭下,甄沛瑩細格子的校服裙子晃動著。裴鴻衍在夢裡點了一根菸。這支菸吸了很久很久,裴鴻衍捻滅了菸頭,就在凌晨的幾聲鳥叫裡醒來了。
枕畔沒有甄沛瑩,裴鴻衍起來,房間就這麼大的地方,他在浴室裡找到了甄沛瑩。
和一池汪汪的血水。
邵世榮在孫妙眉的抽屜裡找到了一支用過的驗孕棒。上面兩條紅色槓子。他從未翻過孫妙眉的東西,也許是算準了這一條,孫妙眉把這支驗孕棒藏在了這裡。
邵世榮不是故意來翻孫妙眉的抽屜的,他在今天,收到了裴本懷給他的大禮,舊詞新曲,依舊是相片,裝在信封裡。邵世榮有力氣拆開,再沒力氣看第二眼。
一張照片是孫妙眉躺在一張手術檯上,無影燈已經開了,孫妙眉身上蓋著藍色的無紡布,安靜如一個玩偶,失真似的,邵世榮很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