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跡部家是想拖延回家面對他們的時間?”
“也不全是。”憂木流奈開啟門,走了出去,“吾只是想知道,當初的契約是否仍舊生效,畢竟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神使可是第一個正眼看我的人呢。”
“我只是想了卻一些事情而已。”
沐浴過後的跡部景吾躺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看著牆壁上掛著的自己的照片。
他的目光緊盯著一張他國小四年級時坐在舞臺上彈著鋼琴的照片,他記得那次中小學生鋼琴比賽他獲得了小學生組的第一名。
他凝視著那張照片,思緒卻透過它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
音樂室裡不停地響起鋼琴破碎的聲音,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哭泣聲。
走錯路的年幼的跡部景吾皺眉,鋼琴聲斷斷續續的,但他還是能聽得出來那是《神秘園之歌》。
他記得他也曾彈過這首曲子,可是這首曲子包含了太多的傷感與無助,讓人感覺像是迷失在了神秘的黑暗的看不到天空的叢林裡,找不到出口,甘願沉溺在這樣的黑暗中。
他的老師說他的鋼琴裡沒有這種感情,他這樣的小孩子也不適合彈這種高難度的曲子。
於是他放棄了。
可是現在他聽著這首曲子,竟意外地有了傷感的情緒,心裡堵得慌。
張揚的他拉開音樂室的大門,朝著彈琴的人嘲笑道:“你彈得真差,你根本就沒有音樂造詣嘛。”
鋼琴聲戛然而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臉上還帶著淚水的女孩。
她一邊不淑女地用手背擦乾眼淚,一邊問他:“你是誰?”
跡部景吾逆光站著,渾身散發著自信,他抬高了下巴,一臉高不可攀,“我?本大爺是KING!”
“KING……”女孩呆呆地重複這句話,突然,她的眼裡有一絲光亮產生,她帶著期待問,“你是來救贖我的嗎?”
他想了想,覺得他鄉遇故知,難得遇上一個自己國家的人,還是要多多照顧。
於是他拿出手怕遞給女孩,“你被欺負了嗎?”
她接過手帕,緊緊地拽著,並未說話。
跡部景吾看她實在可憐,於是他想了想,說:“你也太沒用了吧,你可是這個世界的神。”
“我是……神?”
開頭編好了,接下來就容易多了。跡部景吾一本正經地繼續編下去,“沒錯,你就是要拯救世界的神,是狩獵魔之威嚴者……”
“流奈,我叫流奈!”
“神之流奈。”
憂木流奈眯眼笑了起來,“是的,我是新世界的神。”
她回憶著腦海裡的內容,突然,她眼睛一亮,“KING,你要成為我的神使嗎?”
“神使是什麼東西?”跡部景吾還不知道成為神使的方法,於是他答應了,“既然是神的命令,就算是KING也不能違背啊。”
憂木流奈聽了,笑得更歡快了,她漸漸靠近他。小孩子的身高差不大,所以女孩只需要踮一踮腳尖就可以了。
她踮起腳,輕輕觸碰了跡部景吾的額頭,“契約成立。”
跡部景吾大概是第一次和同齡女生有身體接觸,他的表情有些惱怒。
她退後幾步,伸出了手。
“神使,和吾一起毀掉這個討厭的世界,創造一個沒有骯髒的世界,然後,成為新世界的神!”
——這就是憂木流奈中二的開端。
而他關於她的最後的記憶是在英國中小學生鋼琴比賽上,憂木流奈彈著那首《神秘園之歌》,不同的是,她彈得比那個時候要好很多。
她完全有實力獲得第一名。
然而她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
她獨自一人待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接受各種各樣的目光的洗禮。
而他和自己的母親坐在舞臺下,在等待頒獎的過程中,他看著她挺直了的脊樑,似乎裡面蘊含了強大的能量。
他一直都記得她,他知道這些年她經歷了什麼。
這不能怪她的父母,也不能怪她的哥哥,更不能怪她自己。
只能說,她生不逢時。
憂木家的大小姐,天才少年的妹妹。
憂木流奈。
跡部景吾用手蓋上了眼睛,“抱歉……”
不被人所熟知的她,努力想要把一切做好不被人嘲笑的她,痛苦地學著自己並不喜歡的事物卻還是把它學到最好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