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你最近有惹到什麼人嗎?」
亓官沂趴在桌邊,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看著她,像極了待在主人身邊的小狗,只差沒汪汪叫。
曲瑤光奇怪的看他一眼,纖指翻過書頁,淡聲回道:「沒有。」
「真的沒有?」
「有的話又如何?你要處理?憑你三腳貓的功夫?」她哼笑了聲,秋水般的眸子掃了他一眼,「你乖乖待在家裡做糕點就好了。」
亓官沂眼眯了眯,像察覺到什麼蛛絲馬跡。
自從她上次出門回來後,就不准他再到外頭,連軍營都不讓他去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你若無聊的話,可以去陪爹聊天。」書房茶香四溢,嫋嫋煙霧在房內環繞,但翻書的指尖卻止在書頁上。
「我喜歡這樣看著你。」他笑道。
「是嗎?」曲瑤光淡淡的應聲,停頓的手指又翻過一頁。
「你喜歡我做的糕點嗎?」亓官沂看了窗外一眼,突然這麼問。
她瞥他一眼,抿抿唇。
「不討厭。」如往常般的涼嗓淡淡道。
他笑彎了眼,「那我現在就去做。」說完,開開心心的跑出房間。
曲瑤光看著他的背影,唇掀了掀卻沒出聲。
算了。她聳聳肩,再將視線移回書上,突然,她愣住了。
「……」她將書拿反了。
亓官沂走出書房,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接住空中飄下來的三片枯葉,輕拈在手指間。
「天氣真好啊。」俊眸看著手中的枯葉,揚手射了出去,三聲如貓叫的嗚咽聲響起,然後斷掉,一切都很短暫,來不及讓人察覺就消失。
「嘿,三腳貓的功夫,我是三腳貓的功夫,啦啦啦……」他哼著小曲,緩緩的走離迴廊,離開前還看了天空一眼,「嗯,天氣真的不錯。」
雨絲在他走後輕輕落下,然後淅瀝瀝的宣洩而下,淋在倒在樹叢裡的三人,血絲自嵌在喉頭處的葉片流出,被雨水逐漸染開、染開,然後消失。
雨下著,一直下著。
然後天色暗了。
「下雨了……」放下手上的書,曲瑤光開啟窗戶向外看去,雨水順著屋簷流下,形成了小瀑布,淅瀝淅瀝下個不停。緋楓沾染雨珠欲落不落的懸掛,像極了它的淚珠,滑過葉面的跡是它的淚痕。
她伸出手接住雨珠,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孃的手。
還記得那天也是下雨天,雨滴滴答答下個不停,徒惹人心煩。
那天爹在戰場來不及趕回家,娘就是這樣握著她的手辭世,她還記得那雙手有多麼冰冷,像極了秋雨。
她們說,女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找個好良人,歡歡喜喜的嫁出去。
但她不懂。
嫁出去有什麼好?
爹和娘是恩愛,但娘依舊不快樂,在她的記憶中娘多是縫補著爹的衣服,眉眼帶愁的看著窗外,等待著爹的回來。
一夜又一夜的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擔心,沙場上是生與死沒有人能預知,在她眼裡,娘總是提心吊膽的過著每一日。
為什麼女人總是在等待?這樣不累嗎?
她曾問娘為什麼,娘好溫柔地摸著她的頭,笑著回答她。
娘說……
娘說了些什麼呢?
曲瑤光看著手心裡的雨水,困惑的眨眨水眸,怎麼想也想不起娘到底說了什麼,突地,身子晃了下,她連忙扶著窗框穩住自己。
「大概是累了,明天還要忙呢,早點回房好了……」
她摸著有些紅的臉,離開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更了衣躺在床上,意識渾沌著。
在意識陷入昏睡前,她仍在想著。
娘到底說了些什麼呢?
天剛破曉,曲瑤光就騎馬去軍營,忙著處理自上頭傳下的旨令。
「將軍,可以請你來看看嗎?」東邊一聲。
「將軍,這隊伍要怎樣排?」西邊一聲。
「將軍!」後面一聲。
「將軍……」
一聲又一聲,一個又一個的人叫著她,曲瑤光疲於奔命,在她走至南宮謙身邊看軍陣圖後,身子稍稍晃了下,她連忙扶著桌子,額間冒著細汗。
「將軍?」南宮謙指著圖上某一點,看著恍神的曲瑤光有些意外。
「沒事。」她揚手止住他的發言,手指向另一個點,「這個再右邊一點會更好。」
「嗯。」南宮謙立刻招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