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動彈,唯有花蕊積攢的晨露在耀眼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光亮。
不知是不是白鳳的錯覺,他從最開始對醫療組的陌生慢慢演變成了現在的熟門熟路,或多或少都同墨鴉掛上了鉤,現在算算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待在醫療組的時間比戰鬥組都多,不,應該說是除吃飯睡覺打笙羅以外。
和他心情相反的則是笙羅姑娘,雖然耗費了寶貴的休息時間但可以換來跟白鳳的共處一室,何樂而不為?
“我來碾藥材粉末,你去熬煮蜂蜜,”她是這麼吩咐他的,當然目的不是那麼單純,能趁機在白鳳的手上揩點油也是極好的,分組被派遣去給王公大臣們散發解暑湯藥,據點裡空蕩蕩的連世陽都不在,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就是指這種情況了。
笙羅一邊忙著手上的工作,一邊開啟話匣子:“嗯……前日贈與你的手套可還喜歡?”
不提這廂還好,一提白鳳就覺得生氣,他向來心直口快不做敷衍,於是回答道:“醫療組的禮物還真是沒什麼誠意,竟然會把別人不要的東西當做賠禮送出去,若傳遍府裡還不知道要給康師父丟多大的臉。”
聞言笙羅差點碾傷自己的手,尷尬地解釋道:“如果你不喜歡我就給你重做一個,所幸布料還剩點,你的手掌又不大,只是男孩子長得快,說不定等你想起來戴上時已經是許多年以後了,畢竟……”她頓了頓,“我送的東西在你眼裡還不如墨鴉的一根毛。”
說到底她就是懶,卻偏偏要拉墨鴉當個墊背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白鳳停下活兒望著她:“平常都會反駁甚至衝我揮拳,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不光是今天,自從從北山回來後就一直很反常,在黑屋子裡無緣無故要調戲他,在醫療組吃飯出意外中毒墨鴉又遲遲不歸,近來經常出入戰鬥組要給他拿東西,明明不是自己的份卻私底下利用許可權送解暑用品,墨鴉提及她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如他前日所想,兩人的行為太匪夷所思!
似是猜中了白鳳的想法,笙羅做賊心虛地支吾了半天:“因為天氣太熱,懶得動彈而已。”
耳旁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微弱的氣流,白鳳機敏地站起身來,卻不想膝蓋直接撞上了矮桌,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笙羅見狀有些著急,手忙腳亂地握住他的胳膊:“有沒有撞出淤青?!”
原來是小小鴉從窗外飛了進來,此時正扒拉在窗欞邊啄著它半個月沒洗的髒毛,口裡還發出“哇——哇——”的粗劣嘶啞聲。
“估計是跟著世陽那邊太無聊才回來的,”笙羅一巴掌把小小鴉扇到了窗外面,“甭管它,膝蓋沒受傷吧?”
發出那麼響的聲音想不撞出淤青都難,白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隻只知道撲騰著翅膀到處瞎晃悠的烏鴉,撩起蔽膝檢查傷勢,這一幕剛好被笙羅瞧見,光滑潔白,嘖嘖,真是這邊風景獨好。
“你轉過身去,”白鳳深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衝笙羅喊時臉上還出現了可疑的紅暈,後者哪能這麼容易善罷甘休,立刻回嘴:“你會療傷嗎?”
白鳳竟無言以對。
笙羅走到塌下抽出醫用木匣子,開啟後找出幾顆用布帛包著的黑褐色藥丸,取出一粒擠碎後放在白鳳的膝蓋上抹勻,然後又將繃帶包紮好,不敢有一絲馬虎,手勁輕得跟棉花一樣。醫療組不像戰鬥組,小磕小碰在所難免,康師父早就備好了整匣外傷藥丸以防不測。
手指觸碰著白鳳腿部的肌膚,溫熱的呼吸將它染成粉紅色,包紮時間長得白鳳的腿都逐漸痙攣,暴露在空氣中的感覺可不怎麼好,何況氣氛越來越古怪了,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好,好了沒……”
笙羅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被自己聽得一清二楚,完全聽不進對方說什麼,這淡淡的曖昧氛圍跟上次別無二致。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白鳳等得腿都酸了她才替他松下蔽膝,前者為了掩飾莫名的情緒,說道:“醫療組的人可真磨嘰,再說了這點小傷過兩天就會好哪用大費周章擦藥,眼下藥丸都不夠了你還浪費……”
話音未落,笙羅便自顧自地把布帛放回匣子裡:“但是我覺得,用在你身上不算浪費。”
白鳳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了,也許今天不宜來醫療組,為了轉移話題他重新跪坐在地上檢視蜂蜜的粘稠狀況,見水分去除得差不多了才把火滅掉,他擦拭著自己頸脖處的汗水,指尖意外地碰到一個硬物,結果發現是木盒子,那盒子是統一定製的,猜得不錯的話裝的是解暑藥丸。
笙羅:“今天趕製肯定來不及了,把我的那份拿走吧,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