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在流浪,但笙羅的心一直在韓國,那裡有她惦記的人,卻始終打探不到訊息。
——姬無夜。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名字,她一氣之下重拳擊地,原本乾涸的土地上迅速蔓延出蜘蛛網般的裂痕。
不再願同難民為伍,笙羅冒出了四處行醫的念頭,一來可以物盡其用,二來可以補貼生活,說不定會被哪位高官招去當了門客,好好供養著,至少比現在強。說做就做,難民們第二天就不見了她的蹤影。
若干年後,秦國統一天下。
蕭蕭寒風將枯黃的落葉吹下,捲入窗中落到矮桌旁,旁邊的丫鬟見狀急忙把落葉清理乾淨,語氣中帶有點焦急:“笙羅醫師,夫人的病怎麼樣了?”
此時的笙羅完全褪去了年少的青澀,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仙風道骨的味道,用被她醫治過的人的話來說,一看就是懂醫術的,有傳言她就是當年韓國大將軍姬無夜手下的亞醫仙,卻無任何證據證實,因為前些年姬無夜釋出告示,亞醫仙笙羅畏罪潛逃跌落懸崖,屍骨無存。
“無妨,你按我說的抓幾味藥材熬煮後餵給夫人即可,”笙羅收拾好行頭,“在下告辭。”
領了賞錢後她上了馬車,兩點一線地跑成了生活習慣,為此她特地在城裡設立了一傢俬人醫館,既然大局已定她也沒有必要流亡,只是今天,來了一位地痞模樣的客人。
“聽聞你就是這城裡最有名的醫師?”來者跳到矮桌上,左手裡抓著一隻活物,“沒想到姑娘家不養貓貓狗狗卻愛養什麼烏鴉,你的品位真是獨特。”
剛進門的笙羅見到這幕差點沒操起菜刀衝上去砍人,那手裡抓著的可不就是她的親兒子麼:“把它放下來!”
“這可不能怪我,誰讓我一進門就遇見了這個小東西,居然要啄我的眼睛,這就是醫師的待客之道?”
“你個殺千刀的是揭瓦跳下來的吧!”
不想與他過多糾纏,笙羅按住暴跳的青筋,呲牙道:“留下賠屋頂的錢,你可以滾了。”
“在下盜蹠,是來求藥的。”
“就算你叫盜墓也得賠錢!”
☆、墨家盜蹠
盜蹠實在沒錢,因為他一般都是用偷的,從來沒有帶錢的習慣,所以他摸了摸下巴,說道:“我滿足你一個願望吧,以作賠償。”
笙羅把小小鴉搶過來護在懷裡:“我希望世界和平。”
“……換一個怎麼樣?”
“幫我做兩個月飯。”
盜蹠的表情可稱得上悲痛欲絕。
笙羅見到這番模樣也不再打趣他,而是開始為他把脈,脈象有些紊亂,但又不屬於疑難雜症那一列,在江湖上磕磕碰碰了快三年的笙羅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問道:“你是不是在練什麼奇怪的功夫?”
經常有江湖俠客路過醫館找她診斷,大多有相同的脈象。如笙羅所料,盜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轉瞬即逝,這算是預設了。也對,若連這點毛病都瞧不出來那可真是徒有虛名。
自從被端木姑娘治好癲癇症後他馬不停蹄地四處奔波,探查情報,端木姑娘雖囑咐過要減少使用電光神行步的次數,但每次追蹤起敵人來都會情不自禁,報應來得很快,他受了內傷,有時連運氣丹田處都會隱隱作痛,無法,只得求醫。所幸路過此地時聽聞城中有一良醫,也就是笙羅,儘管同有醫仙的稱號,可盜蹠打從心眼兒裡覺得端木蓉更受一籌。
“我最討厭隱瞞病情原因的客人,特別是在我確定的時候,”笙羅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以前也有位病人千里迢迢來求診,情況與盜蹠非常相似,他卻怎麼也不肯說出自己在練什麼功夫,結果讓笙羅沒法對症下藥,延誤了病情導致內力盡失,落得個自我了斷的下場。
不光是醫術,還有脾氣,都不如端木姑娘。盜蹠這麼想著,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現在人家才是大爺。
笙羅底細不明,他不能告知實情,只能說是練的輕功。前者瞥了他一眼:“藥錢和屋頂賠償我會一併算好交給你的。”
盜蹠還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反正沒人知道他是墨家統領,幹一回看病不給錢的下作事也不會給墨家抹黑,況且他本就是盜王之王。正暗自得意著,眼前突然多出兩味藥材,他瞧準時機即將伸手時笙羅摁住了其胳膊:“忘了說,這兩味藥材專治內傷,美中不足的是帶有毒性,江湖中人喜藥效快,所以服用它們最合適,如果沒交錢的話我不會把另一味解藥送給你。”
盜蹠聞言彎起嘴角,只要入夜他便可以潛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