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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原本暗自竊喜嬴政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笙羅瞬間拉下臉來,不為其他,只為了眼前的幾個巡邏兵。
白鳳騰躍而起,似浮光掠影一般,其中兩個巡邏兵在反應過來之前已怦然倒地,笙羅的戰鬥力比這些小嘍囉強不到哪兒去,唯有呆站在旁邊保證自己的安全。秦兵作戰分正大光明和卑鄙無恥,但她時運不佳,遇到了後一類。
見白鳳身手如同鬼魅,始終躲在同伴後方的一個巡邏兵貓腰繞到屋後,欲趁這女子未注意之前擄得人質,誰知白鳳忽然現身,單單一記飛羽讓他再無生還希望。
“我是否該跟你討教討教防身之術?”笙羅摸著下巴考慮,雖說憑她的輕功能在秦兵包圍中來去自如,但老依靠他人不是好對策。
白鳳走到她旁邊,抬手輕拍了下她的頭頂,道:“所以以後你只能與我一起出來。”
少頃,笙羅皺起眉頭:“你當真想讓我脫離墨家隨流沙行動?”
白鳳默了,他能從言下之意聽出笙羅的不情願。
細細想來,依照笙羅的脾性最適合她的肯定是墨家,但出於私心白鳳又想將人留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去一個他不能隨時隨地看見的地方,流沙的生存規則縱然殘酷,可那兒大部分都是韓國人,他們曾經經歷了相同的事,而笙羅的精湛醫術能彌補流沙唯一的空缺,待遇肯定不薄……
笙羅眯眼:“你該不會想用強的吧?”
一語中的,沒有辯駁的餘地。
在墨家比流沙輕鬆不止數倍,她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各位頭領待人溫和,委實不願輕易離開。流沙對機關城所做的一切笙羅全知道,一邊是朋友,一邊是良人,保全兩者實屬困難。
“若只是去流沙見見故人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她對赤練的事耿耿於懷,“可我現在是墨家弟子,憑流沙與墨家的過節你當真認為我不會被紅蓮殿下毒殺?”
聽到這個名字,白鳳沉聲道:“我會守著你。”
寸步不離。
說不猶豫是假的,笙羅沒法拒絕語氣趨近於請求的白鳳,但回想起在墨家據點的日子,端木蓉的清冷,盜蹠的滑頭,高漸離的嚴格,雪女的脫俗,大鐵錘的豪放,庖丁的憨厚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忘記的。特別是近兩日與他們的接觸頗多,當初的決定或許是正確的,墨家弟子來自五湖四海,門規的兼愛眾生絕非笑話。
她最終答應前去看一看,卻為緩兵之計,希望之後能說服白鳳。
柔和的白幕降臨,霞光緩緩移動,旭日一點點從海面升起,水天相接處別有番韻味,死氣沉沉的外衣已退去,他們一夜未眠。
桑海城的壯麗景象並非只有海上日出,還有蜃樓……
遺憾即將面臨流沙的笙羅無空欣賞。
☆、聚散流沙
豔陽普照,微風輕拂。
少頃,笙羅在白鳳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臨海的地方,她一直認為流沙的聚集點會是在陰森幽暗的石窟中,今日倒是超乎意料。
傳說聚散流沙由四天王組成,蒼狼王被高漸離擊殺,無雙鬼遭蓋聶一劍封喉,現只剩下白鳳與赤練,來路上前者道切記不可亂跑,若遇見逆流沙蠻疆人士隱蝠就隨時準備施展輕功,畢竟他與常人有異。
走出樹林,赤練已等候多時,她瞧了笙羅一眼,話卻是對著白鳳說的:“你應該清楚今天要做什麼。”
笙羅知道一旦走入流沙的視線範圍就相當於半個身子都進入了鬼門關,她能做的唯有安分待在白鳳身邊。赤練雖為故鄉人,但交情頗淺,根本沒共同語言可講,不被毒死已算萬幸,昔日的紅蓮殿下頂多見過笙羅,連話也沒說過。
赤練的眼裡滿是戒備,腰間緩緩盤旋移動的毒蛇瞪圓了眼睛,不斷朝笙羅吐信子,猩紅如血,白鳳見狀閃身將笙羅護於身後,意思相當明瞭。
對待衛莊大人的事不能馬虎,可白鳳執意如此,武功又在自己之上,赤練把目光轉向那抹幽綠,她們共同經歷了韓國的興衰盛亡,都曾被姬無夜控制,狀似孤魂野鬼,關於笙羅她知曉甚少,唯一可得的便是名滿主城的亞醫仙稱號,或許,只需讓笙羅遠遠地待在這裡,就不會出現什麼事端。
白鳳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我此番是帶她來見衛莊大人,並未涉及你。”
“衛莊大人要事繁多,哪兒能管這些瑣事,”赤練戲謔道,“而且這位醫師姑娘貌似是墨家的人,你覺得帶她去見大人很合適?”
眼見戰火一觸即發,兩抹身影在小道外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