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寒噤,憐惜的看著對面的五皇子,五皇子怔怔的看著炕几上搖曳有致的燭光出神,屋裡靜的能聽到燈花的霹剝聲。
“綠盈從我記事就侍侯我,奶孃最信得過她,有一回我跟她抱怨,氣極了,話說的重,第二天阿爹就罰我跪了一整天,後來我想法子把她趕走了,鄭大官又把紅袖送過來,跟我說,阿爹都是為我好,”五皇子輕笑了一聲:“他送人過來,不過還是不放心、為了我好罷了,真為了我好……”五皇子抬頭看了眼李恬,嘴角往下譏笑道:“聽說合八字時,簡師批了我八字壓不住你,成了親要懼內,阿爹不還是指了婚?!”
“簡師是誰?這話你怎麼聽到的?”李恬愕然不已,五皇子‘哼’了一聲,停了停才勉強答道:“一個姓簡的江湖騙子,當年給阿爹批過卦,沒有不透風的牆,該知道就知道了,他既然要我懼內,還賞人做什麼?如他所願豈不更好?!”李恬抬手拍著額頭,天哪,這是真的假的?怎麼還有這一出?這算什麼?
第二一八章 動了太歲
“你真不嫉妒?”五皇子看著呆怔出神的李恬突然問道。
“嗯?你說什麼?”李恬沒聽見他的問話,五皇子不客氣的又問了一遍:“你真不嫉妒?”李恬這回聽清楚了,斜著他還沒答話,五皇子嘿嘿乾笑了幾聲:“我可不信。”
李恬想起從前說過的話,眉頭豎起又落下,‘哼’了一聲道:“我有什麼好嫉妒的?世間禮法如此,我從前計較的也不過是個娶納。”五皇子打量著李恬,一臉的根本不信,李恬嘆了口氣道:“我問你,你會不會因為妻子嫉妒就只守一人?”五皇子眉頭緊皺,猶豫了下,堅定的搖了搖頭,李恬攤手道:“這就是了,我再妒再悍也管不了你,至多不過象世間的妒婦那樣,想方設法對付那些妾侍,恩威並施,用盡心機挑著她們鬥,嚴防死守不讓她們生孩子,也就這樣,可這有什麼意思?”
五皇子被李恬問的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李恬倒了杯茶,抿了幾口,輕笑了一聲道:“我跟那幫可憐人鬥個什麼趣!這親事是官家下旨指定的,我是受了誥封的郡王妃,就憑這兩樣,不管你寵哪個,誰能越過我去?夫妻敵體,就算是你,要想怎麼著我,也不那麼容易吧。”李恬停了停,看了眼臉色不怎麼好看的五皇子,想了想,乾脆藉機把話說到底:“我身份在這兒,如今年紀還小,等過兩年大些,再生個一兒半女的,我這日子簡直是要什麼有什麼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有什麼好嫉妒的?”
一番話說的五皇子挑不出錯,心裡卻堵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不自在,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李恬看著他笑盈盈道:“我早就跟你說過,除了我這院裡的人,你喜歡哪個只管納了就是,分府撥的那些莊子我已經和你細說過了,也就這兩年艱難,過兩年有了銀子,再讓黃家幫著打點些生意,只要不過份,養美人養兒女的銀子還是夠的。”五皇子臉色越來越青,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你可真是賢惠!”
“嗯,這個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李恬看著臉色極是難看的五皇子,納悶的蹙了蹙眉:“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難不成你還真把那什麼簡師的批卦放心上,認定我是頭河東獅一樣的妒婦了?”李恬一邊笑一邊搖頭:“我哪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從知道指婚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真象你說的這樣,豈不是天下太平?”五皇子冷‘哼’道,李恬皺眉看著他,想了想他的話笑道:“你的意思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保不準那些侍妾們有什麼想法?這倒也是,人都是這樣,得隴望蜀,可有想法又能怎麼樣?禮法在那裡,能生出什麼事來?不過……也就是妄想著借一借你的東風,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來你是個明白人,比誰都明白,這風也不是那麼好借的,二來,縱有那麼一兩個,趁你大意借了那麼幾縷風,我也不是泥塑的。”
五皇子斜著李恬:“你怎麼知道我的東風不好借?”李恬無奈的嘆氣道:“你真是……好吧,就算你打心眼裡喜歡上哪位美人兒了,要獨寵專房,要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從裡到外不肯委屈她半分,那也沒什麼,不用她借你、或是你借她的名頭生什麼事,我成全你們就是,我雖是女子,可這成人之美的心胸還是有幾分的。”
“你!”五皇子緊攥著拳頭砸在几上,倒把李恬嚇了一跳,也懶得再跟他多說,跳下炕道:“你的事隨你,我的話信不信也隨你,天不早了,我明天一早還得奉承新接來的老祖宗呢。”說著,甩簾子出廂房走了,五皇子狠瞪著搖晃不停的簾子,突然抬手掀飛了炕幾。
李恬睜著眼睛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