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哦!”
嚴沛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你的媽媽會好起來的,她那麼愛你,是捨不得留下你一個人的。”
他很理解小女孩的感受,那種不想失去一個人的感受。
嚴沛呈回到家,在放著沐然屍身的盒子旁席地而坐,開始不眠不休地摺紙鶴。
沒錯,他竟然相信了小女孩的話,所以從小女孩那裡學會了摺紙鶴的方法。
一個人是有多失望,才會寄託於這種毫無希望的事。
隨著紙鶴佈滿在地上,他甚至開始相信沐然會活過來了。
紙鶴堆滿了地,他一直不停地折著,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屋裡待了多久。
當他公寓的門被撞開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抬起頭來,繼續重複著手裡的動作,不停歇。
他的衣領被一隻手拽住,他被拎站起來,臉上受了重重的一拳,他因為體力不支的緣故,向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雙目無神地看著來人,這是第一次,他心甘情願地捱揍。
來人正是李承銘,他血紅了眼,氣得不輕,看著嚴沛呈的那眼神,恨不得將他撕碎洩恨。
“你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你不配擁有沐然的愛,當初沐然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你,想不到你給她帶來的是苦不堪言的生活。沐然這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愛錯了人!”
李承銘一臉痛苦,恨不得將嚴沛呈千刀萬剮,拽住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的身上、臉上,然而,嚴沛呈卻沒有還手,始終一副求死的樣子。
李承銘苦笑道:“沐然這輩子都沒享過什麼福,然而她經歷的一切磨難都是你施加在她身上的,最後卻死無全屍、不得好死,這樣你就滿意了嗎?最該死的人是你!不是嗎?”
嚴沛呈的頭上流著血,他卻渾然不覺,任由李承銘對自己大打出手,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他該承受的。
最後,李承銘是被趕來的艾倫強行帶走的。
艾倫讓人把李承銘帶走之後,回到臥室,發現嚴沛呈躺倒在地上,並不在意自己的傷。他一聲嘆息,找出藥在箱為嚴沛呈處理傷口包紮頭部。
“elmer,你什麼時候才能振作起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解決,難道你就這樣拋下一切,一輩子都在懊惱中渡過嗎?”
嚴沛呈失神都看著前方的某處,心裡千迴百轉,並沒有把艾倫的話聽進去。
他覺得李承銘說的是對的,沐然沒有錯,一直以來,是他錯了。
可是,她怎麼就那麼殘忍地丟下他一個人走了,她是想用這種方法懲罰他嗎?讓他一輩子都在懊惱中渡過,生不如死。
如果她想用自己的死讓他下半輩子不得安寧,那她成功了,他還活著,但心卻隨著她的離去徹底死了。
他這輩子都不得安生,這是她對他最殘忍的報復,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把自己遭受的痛苦加倍還給他。
她對他真是殘忍!
“你還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她已經走了,她不可能再回來了!你還不接受這個事實嗎?”艾倫看著一地的紙鶴說。
嚴沛呈突然意識到什麼,一個個撿起地上因為剛才的打鬥被壓變形的紙鶴,然後一個個重新摺好,放在桌子上。
這幾天,嚴沛呈始終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彷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外界發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係,甚至對沐然的屍骨不做任何的處理。
艾倫再也看不下去,將桌上的紙鶴都拂落在地,拽著他的衣領憤怒道:“你還要這樣到什麼時候,沐然已經死了,不會再有沐然了,難道你還不接受這個事實嗎?”…
艾倫指著裝著沐然屍骨的盒子,說:“你沒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沐然,她再也活不過來了,生前你沒能好好地待她,難道死後還不能讓她安然而去嗎?你已經將她放了那麼多天了,這盒子裡面的東西都已經發臭了,你還想繼續守著這個盒子不做處理嗎?你也該讓她安息了!”
“你給我住嘴!”艾倫一句句直白的言辭赤luoluo地刺激著嚴沛呈,這盒子放的是沐然,不是“東西”。
這幾天,他有時候會感覺沐然並沒有離開自己,她始終在這個公寓裡,他甚至感覺到處都是她的氣息。他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幻想,而且沉醉其中,不想醒來。
艾倫憤然道:“你就守著這個盒子,讓沐然的屍骨爛在裡面吧!”說完便氣憤地離開了。
嚴沛呈跌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眼淚漸漸從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