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墨畫,目若秋波,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這樣的男子,連她都要自慚形穢,沈月蘿這個醜女人,憑什麼站在他身邊。
她不配
龍昊眼裡同樣有著不可置信,龍震天的脾氣他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每次在龍震天面前,他總是扮演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期望能得到他的青睞。
可事與願違,龍璟病了這麼多年,他也做了那麼多,龍震天始終不肯放權給他。
到了今時今日,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村姑,都能引起他的注意,那他這個兒子又算什麼。
龍昊將心底的怨恨與陰邪藏了起來,臉上笑的更溫和了。
一陣擊鼓聲,打斷各人的思緒。
“午時已到”監斬官站在臺前,高聲宣讀沈奎的罪行。
查證過的,他也畫了押。
但沈月蘿聽著聽著,發現他宣讀的罪狀裡面,少了很多。
比如,病死豬肉導致百姓食物中毒,黑作坊僱傭最下等的長工,在沒有任何預防措施的情況下,讓他們長時間在汙臭的環境下工作,繼而導致他們的死亡。
再有就是,她帶著人挑了黑作坊時,那些被他僱傭來的護衛,死傷過半,這些難道不是人命嗎
可是沈月蘿卻聽不到,罪狀上只寫了,沈奎利慾薰心,以次充好,間接導致工人死亡,擾亂永安城的秩序,此等奸商行為過於惡劣,理應判斬首。
剛一宣讀完,周秀蘭就哭了起來,一個勁的叫冤叫屈,還暗指沈月蘿汙衊陷害。
沈婉不時會埋怨的眼神看著沈月蘿,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以至於幾個不明就裡的官員,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大部分是對沈月蘿的不解跟誤會,任誰也無法將一個村姑打扮的女子跟世子殿下扯在一起。
可偏偏,這個叫沈月蘿的女子往那一站,雖然粗布棉衣,卻如空谷幽蘭,傲然清冷,氣場很足。
沈奎被押著不能抬頭,當劊子手朝心裡吐唾沫,晃了晃肥碩的身子是,沈奎艱難的轉頭,朝沈月蘿等人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老話不是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看著沈奎渾濁的雙眼,沈月蘿心情有些壓抑,說不出什麼是個怎樣的感覺。
龍璟扭頭看向沈月蘿,目光中帶著一絲關切。
頭頂是烈日,連腳下的泥土也被曬的滾燙,空氣悶熱,似乎在預示著一場暴雨將至。
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都是註定的,就在沈奎心如死灰,以為等不到救他的人出現,以為劊子手的大刀就要落在他的脖子上時。
那幾位姍姍來遲的人,才踏進刑場。
看見來人,龍震天即使身為永安王,也須
安王,也須得站起身,恭敬的迎接,“成王殿下,蘇相,兩位遠道而來,本王有失遠迎,還望兩位莫要見怪”
客套話誰都會說,龍震天格外會說。
沈月蘿站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聽見龍震天睜眼說瞎話,忍不住掩著嘴偷笑。
人家根本是早就來了,一直等著合適的時機出現,哪裡是有失遠迎。
大皇子封成王殿下,算起來,他的成王頭銜,可比永安王威風,只是權職卻不及永安王手握實權。
南楚皇帝的幾個兒子,對附屬南楚的幾個番王,都得心存戒備。
此次鳳奕到來,是好是壞,全在龍家父子身上。
“永安王不必客氣,是本王討擾了才是,”鳳奕面容俊美,身形修長,有些偏瘦,但脊背挺的很直,突顯皇家風範。
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神,竟是難得一見的單眼皮。
凡是單眼皮的人,眉目流轉間,都會有股子與生俱來的妖嬈嫵媚。
說白了,就是單眼皮的人,有幾分狐媚。
可是鳳奕單眼皮,給人的感覺,僅僅是乾淨清爽,並不顯的妖孽。
這樣的一個男子,雖比不得龍璟的天人之姿,但也算得上美男一枚。
站在鳳奕身後的人,一臉剛正,氣度不凡,年紀跟龍震天差不多,眉宇間跟蘇蘭有幾分相像。
這人應該就是蘇蘭他爹,蘇鴻遠。與他並排站著的是個青衣男子,胸襟處和袖口處鑲了暗色雲紋,身材修長,標準的衣架子,一頭墨髮用玉冠束的一絲不亂,整個人顯的清爽乾淨,凡塵不染。
沈月蘿最喜歡看美男,身邊的幾個已經看夠了,這回又多了兩個,她當然不能放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