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叛軍洗劫村莊,姦淫擄掠,那樣的場景,想起就害怕。
“沒有什麼是不會的,聽說蠻夷在邊境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南楚的皇室屹立百年,雖然還沒到傾塌的地步,但是你們看看永安城的富庶,想來也不止永安一處,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現在就缺個導火索”
龍璟治理永安十分嚴謹,想要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來點燃導火索,也不容易。
其實今日龍璟同意跟她成親,想必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永安很快就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需要一個穩固的後防,比如一個能讓他放心的世子妃,為他管理永安府,甚至是永安的內務。
這個人性子不能軟弱可欺,有手段,有魄力,才能替他守住永安。
當然了,這是她自己的一面想法,具體是怎樣的心思,也只有龍璟自己心裡最清楚。
快到廣陽村時,天已經完全黑透。
頭的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再聽幾次,恐怕就能完全接受。
沈月蘿看她臉色不好,便催她去睡覺。
等到曲氏睡下,沈月蘿到隔壁將剩下的人都叫了過來。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很有必要的。
這場暴雨,下到凌晨還沒有停下,而且一直是傾盆大雨,像天空破了個洞似的往下倒。
半個時辰之後,阿吉踩著滿腳有泥巴從外面回來,背上還馱了個人。
看見來人的臉,沈月蘿嚇了一跳。
竟然是大鬍子,身上的黑衣粘在一起,看著有點不對勁。
只見他雙眼緊緊的閉著,臉白的跟紙一樣。
阿吉喘著粗氣看了她一眼,眼神閃了下,解釋道:“我回來的時候,在路邊發現他,探了下還有口氣,就把人揹回來了。”
沈月蘿蹲下來,扯開他身上衣服,就著昏暗的油燈,看見他腹部受傷了。
一枚短箭插在肚臍上方,箭尖已經深深的插進肉裡,隨著他呼吸,鮮血還在不斷的往外冒。
阿吉著急的眼睛都紅了,“主子,你懂醫嗎你快瞧瞧,他身上這箭能不能拔,再耽擱下去,他肯定會死的。”
沈月蘿面色陰沉的抬頭看他,“我怎麼治這箭頭肯定是倒鉤,如果強行往外拔,肯定連他的皮肉一起拔下,到時傷口擴大,咱們又沒有止血的藥,如何包紮不包紮,他就會因血流不止而死”
操當她是神呢
別說什麼都沒有,就算有,她也不敢隨便動手。
這是人的肚子,又不是切豆腐,哪能是嘴上說說的那麼容易。
“止血藥我想辦法去弄,總不能看著他死,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主子,您就想想辦法吧,我知道您肯定有辦法的,”阿吉快哭了。
其他幾人也跪在她面前,準確的說,是跪在大鬍子面前。
如果現在來個郎中,要給殿下治病,他可能還要擔心一番,但是對於沈月蘿。阿吉相信她,無端的信任,不需要理由。
他相信只要沈月蘿同意伸出緩手,殿下肯定能活。
沈月蘿又無奈又生氣,“我救他行,但要是救不過來,你們也不能怪我。”到了這個時候,如果她還不知道大鬍子跟阿吉等人的關係,那她就是蠢。
阿吉抹了下眼睛,鄭重的點頭,“我阿吉在此發誓,沈姑娘永遠是阿吉的主子,至死不背棄”
其他幾人也跟著一宣誓,場面還挺感人。
“你你動手吧”地上虛弱的大鬍子,勉強睜開眼,斷斷續續的說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是救人要緊。
沈月蘿讓阿吉跟老三將人抬到她的房裡,不能吵醒曲氏,外面雨太大,也不能回祠堂那邊,只能睡她的屋子。
“你們將他放下,把他衣服剝了,另外去找剪子,刀,熱水,還有藥,阿吉,你再去村長家一趟,那個老東西很怕死,家裡一定備著金創藥,”沈月蘿一邊吩咐他們,一邊挽起袖子,又將頭髮利落的紮起,弄了個丸子頭,好方便些。
“好,我這就去,”阿吉沒有停留,披上蓑衣,又出去了。
“我去燒水”
“我去找東西”
剩下的人各忙各的,全都跑了出去。
沈月蘿從箱子底下,翻出僅剩的半罈子酒,遞到大鬍子面前,“諾,把這個喝了,待會要拔刀。”
“不需要,我能挺的住,”元朔已經清醒,腹部的傷口疼的他不能呼吸。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需要任何的麻醉,他是草原之王,這點痛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