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導師正是安歌就診的心理醫生,卡爾博士。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閃過安歌的腦海,她有點轉不過來,眼神茫然地落在紙上,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聆聽”是卡爾博士介紹給她的,而向陽是在她去過“聆聽”後才來當助理的,她相信卡爾博士不會對她不利,只是,相處了這麼久,向陽為什麼不告訴她?他真的只因為是自己的粉絲才來當助理的嗎?
不久前機場發生的事情再次回放。
“你是心理醫生嗎?”她問。
“不是。”向陽是這麼回答她的。
可事實上是,向陽跟在卡爾博士身邊做過心理諮詢,已經考取了高階心理諮詢師了。
“把他辭了吧,我看他不爽。”周之禎打斷她思考,建議道。
安歌本能的想要反駁他,又止住了,想了想,問他:“之前我去看心理醫生的事你也早知道了吧。”
周之禎笑了笑,沒有否認。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他的幫忙,齊放就算捅到記者那裡也會被天辰娛樂先一步攔下來,大家浸|淫娛樂圈這麼久,誰沒有幾個交好的媒體朋友?齊放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得到訊息就先找了周之禎,在他想來雙方的立場怎麼說也是競爭對手,天辰娛樂和周氏娛樂也不過是表面上的盟友罷了,周之禎一定不會拒絕給對方找不快的機會。
果然,周之禎收下訊息就派人詳細的調查了一番,最終他願意幫齊放一把,並不是齊放所想的那樣打擊盟友,他所圖的是為了更好地去接近安歌,周之禎向來懂得該如何把握一個女人的心。
至於向陽的訊息也是他故意扣下來的,他需要一個和安歌改善關係的契機,而這個訊息就很合適,只有手裡牢牢抓緊她的把柄,才能避免隨時被對方拋棄的可能。周之禎縝密經營,為了挽回一個鐵了心離去的人。
“你真自私。”安歌最後評價道。
這種半帶著威脅的行為她似乎十分討厭,拿起包就想要離開,被周之禎拽住,抵在一旁的牆上,他緊緊地將她困住,一手摩挲她的臉頰,喟嘆道:“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那種成天嚷著愛她就給她自由的人往往終其一生都得不到所愛之人。你瞧,我如果不自私,你一定還會避我如蛇蠍,雖然你現在依然討厭我,可你卻再也不能輕易推開我了。樂樂,我就是要你離不開我。”
眼見他越湊越近,安歌終於炸了,屈膝狠狠地撞向他的下身,這還是大學時候體育老師教的女子防身術,安歌可記得清楚,動作凌厲精準,毫無防備的周之禎猛然間劇痛來襲,捂著下身蹲在地上直冒冷汗,半天直不起腰。
安歌蹬著高跟鞋看都不看他就走了,調查單還捏在她手裡。
向陽覺得安歌最近老盯著自己上下打量,時不時還會問一些問題,諸如他為什麼一把年紀了跑來給她當小助理,工作瑣碎不說,工作地點還不固定。向陽反駁,他只有28歲,還年輕,追星是件多麼有趣而又風光的事啊,千金難買他樂意不是?
安歌又問,他之前都是學什麼專業的,怎麼都沒聽他說起過?向陽前一瞬還驕傲挺起的胸膛霎時間就蔫兒了,支支吾吾的說不是什麼好專業,也就不提了。
種種問題弄得跟調查戶口似的,向陽幾乎時時刻刻都吊著一顆心,生怕什麼時候遭到突然襲擊,說溜了嘴。好在安歌問了幾次後也沒再說什麼,就在向陽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安歌突然告訴他以後不用來了。
以後不用來了?這意思是他被辭退了嗎?向陽難以置信的望著坐在沙發上喝牛奶的人,吶吶問道:“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做錯,只不過堂堂心理學博士來給我做小助理太屈才了些。”安歌冷冷淡淡的回道,一雙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
向陽其實很怕她這種表情,這似乎在告訴他,對方又回到了最初見面的時候,那時候她看向自己時就是這麼毫無情緒、冰冰冷冷的眼神。可他什麼辦法都沒有,安歌已經全知道了,知道自己瞞著她,欺騙了她。
兩人沉默了許久,安歌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才用著儘量無所謂的語氣問他:“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對不起。”向陽肩膀無力下垂,轉過身走了。
安歌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自嘲的笑了,手中的牛奶已經變涼,她伸手將杯子放到茶几上,杯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另一頭,向陽在安歌門外蹲了一整天,才失魂落魄的回到向家。向父向母不在家,就連向天也早已搬回了學校宿舍。向陽不想回自己的房子,他覺得心裡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