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最惹眼的大概還是杜秋棠,陳霜降還清楚地記得前幾年他們家送的火樹銀花,青玉屏風,可是大大地出了風頭,那時候杜秋棠還只是個小小的長史,本來都還沒入宮的資格,全仗了跟司馬子夏同甘苦一路,才是得了另眼相看。
如今杜秋棠都已經做到侍郎高位了,按理這禮也是該節節攀升的。
佟皇后那裡,何金宮沒見到不好說,司馬子夏這邊,杜秋棠呈上來是一對合浦珍珠,居然有蓮子般大小,滾圓光潤的,確實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珍品。
司馬子夏看著似乎有些不喜,只說了一句:“這些珠子玉的該是呈給皇后的。”
弄得杜秋棠的笑容當場就是凝結了一下,趕緊叩頭,司馬子夏卻是已經著人收了下來,再沒有說旁的。
李將軍跟何金寶要好,對於這個異樣的情況悄悄地商量了一下,都覺得司馬子縣大概是要發作杜秋棠了。
“他是犯什麼錯?”陳霜降聽得大吃一驚,前些日子,何金寶不在的時候,杜秋棠夫人宋明美還派人到這邊來斥責,說何金寶無禮,擅闖她府上的,陳霜降這才是知道何金寶居然求藥求到了杜秋棠家中去,現在不過沒多久又是聽到,自然是更多幾分關注。
何金寶苦笑說:“御史彈劾的罪名是貪墨,杜秋棠就是那樣一個人,從來就是愛錢,皇帝也是知道的,以前還能壓著,只不過現在看來也是容不下他了。”
聽何金寶說這些,陳霜降不禁有些心驚膽跳,擔憂地說:“都說同患難易,共富貴難,皇帝該不會怕你們這一群人仗著過去劃秀橫行,所以借了杜秋棠這個事來個警示的?”
“皇帝他不是那樣的人……”何金寶也是有幾分狐疑,雖然相信不至於如此,但架不住陳霜降擔心,行事越發地小心低調起來,本來為了照顧陳霜降就已經很少出門,之後的日子裡這些應酬幾乎是全推了乾淨,一心一意地呆在家裡面。
跟那邊何家斷絕關係之後,在京城已經是沒什麼親人,陳霜降又是正在病中,何小貓滿月的時候,幾乎沒人提起,就什麼沒準備平淡地過了。而到了十月,鄉下的陳採春卻是拖人送來了老大的一個包裹。
裡面除開曬乾的魚蝦,紫菜外,另外還有一整套足金的小孩首飾,項圈手鐲腳環,全是綴上了小鈴鐺叮鈴鈴地響。
因為怕陳採春擔心,陳霜降生病的事一直沒跟鄉下說,也是等何小貓出生之後才去的信,所以這個本來是滿月禮的包裹來遲了許多。
信是陳書楠寫的,大約也是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只絮絮叨叨地說家裡很好,陳採春也很好,地裡也好,鹽田也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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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飾嘉跟陳採春合夥出的,上個月陳書楠還娶了親,###的姑娘,人不是頂漂亮,做飯做家務都是頂好,性格也是和氣,鄉下丫頭沒見識,只做了些魚乾還要巴巴地要人帶過來,一切都好勿念。
家裡四個姐妹,陳采女下落不明,陳採秋落得一個斬首示眾。陳採春又是一路苦難,雖然心裡明白並不是陳書楠的不對,不能怨恨他,只是一直不知道怎麼跟這唯一的一個兄弟相處,陳書楠也是有些同樣的心思,就算是親兄弟,竟然生出了一些相顧無語的生疏,所以陳霜降只聽到他平安就好,也沒有再多想的。
如今看著陳書楠巴巴地寫了信過來,陳霜降還是很有幾分感慨,又是苦又是悲,究竟還是歡喜多一點,拿著這信看了又是看,只不停地對著何金寶問:“阿楠成親怎麼也不事先說一聲的,我們這邊該是準備什麼好,要不要回去一趟的?”
說了半天,又是突然想到這都差不多已經兩個月了,自己還只能是站一會,哪裡還能是回鄉下,而且這信都已經到了京城,陳書楠成親好久了,不禁又有些失落。
想了一會,看何金寶正抓出一把蛤幹,殼也沒剝乾淨地就往嘴裡面塞的,一邊嚼一邊還拿了一根拎著鬚鬚在何小貓面前晃悠,只惹得那小丫頭咿呀呀地亂哭。陳霜降倒是又想起一個事情來,也是逗著何小貓,一邊說:“既然採春都送了禮來,不如我們也是給小貓補上一個滿月酒的,總不能這麼虧待這丫頭的。”
擇日不如撞日的,這一家人也是苦悶了許久,立刻都是笑吟吟地附和著,各管著各的忙碌開了。
也沒有請什麼外客,就是這麼一家人,總覺得冷清了一點,又是在外面安了一桌,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出來,熱熱鬧鬧地吃上一頓。
丫鬟婆子也都是各有表示,也不拘幾個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