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些瑣事一一地處理完,也已經是快到了出發的日子,陳霜降正在收拾衣服,卻是聽說李蘭佩跟李夫人周綠荷來了。
這周綠荷可是何夫人的姐妹,李蘭佩跟何金寶之間又是多少曾經有點什麼,陳霜降心裡多少有點不大舒服,自從跟那邊斷交之後,就當是沒了這一門親戚,從來都沒有再走動過,只沒想到這卻是突然主動來訪了。
雖然很有些疑問,但是上門總是客,總不好是把人家往門外趕走,陳霜降只能是讓人把那一對母女請到花廳,自己特地回去換了身衣服,想了想,又是從盒子裡拿了支藍寶石碎花簪把髮梢抿著緊了緊這才是戴上,往鏡子中看了看,倒覺得比剛才要是好看一些。
李蘭佩跟陳霜降是同年生,今年也不過剛好是二十五,該正是風華繁茂的年紀,但是看著李蘭佩的樣子,陳霜降總是會無端地生出一種花盡荼篇的敗落感,沒了鮮活的感覺。
聽到陳霜降進來,那母女幾乎是立刻轉過了頭,李夫人還能知禮,很快地就是福下身子見禮,李蘭佩卻是飛快地打量了陳霜降一陣,這才是慢慢地彎了彎膝蓋。
這一番禮馬馬虎虎地行了下來,總算是能安穩地坐了下來,奉了茶水,寒暄了一輪,李夫人這才是說明了來意,聽說何金寶要去江州公幹,她們母女想著能搭一路順風順路地到江州去。
”夫人這打算去做什麼,走親訪友?“陳霜降不由覺得有幾分奇怪,李家的親戚,她並不大熟,不過以前似乎是隱約聽過,李家根基在京城,江州也就只有何家一門親的,只不過現在這何家都是在京城了,李家母女又是為了什麼要千里迢迢地趕去江州呢?
李家母女卻是有幾分悲苦,李蘭佩性子烈,跟婆婆關係一向不好,當初李蘭佩夫家才是剛死,就是鬧出李蘭佩要拋棺離家的這一場事。
那時候正是何金寶風光的時候,李蘭佩大約也是存了要利用何金寶的名聲,給她在夫家爭取一些依仗與底氣,只沒想到陳霜降跟何夫人相處不好,何金寶雖然看上去還念著幾分舊情,卻也是有所顧忌。不肯親近。
李蘭佩也是跟著何夫人來過幾回,不過她畢竟是臉皮薄,覺得陳霜降並不大歡迎,何金寶又是忙幾乎見不到,漸漸地也就淡了心思,後來何金寶又是被一貶到底,李蘭佩自己這邊也是跟婆婆鬧得不可開交,就這樣斷了往來。
這些年來李蘭佩的日子也是不大好過,她丈夫早死,跟婆婆關係又是處不好,不願意再住,要收拾嫁妝迴轉孃家去。夫家自然是不肯,一開始還李蘭佩拿話哄住了,有些顧忌著何金寶勢大,後來看著情況就是慢慢硬氣起來,不肯跟罷休,幾乎整日到李家門口去鬧。
李蘭佩父親李堯歲是前朝顯貴,雖然喪身戰亂中,單李家在京城經營多年,總還有些人脈,周綠荷心疼女兒年輕守寡,也是千方百計地託人給李蘭佩尋了一門親,周綠荷也是悄悄地去相看過,覺得都還是滿意,沒想到卻是被那邊知道,直接衝過來鬧了個不歡而散。
這麼幾次下來,李蘭佩的名聲也算是張揚開了,再沒有哪家敢是願意娶她,李蘭佩心高哪裡能忍下這一口氣,差點沒鬧上公堂去。
周綠荷也是煞費菩心,幾乎散盡了家財才是為李蘭佩換來了一張休書,總算平息了這一個事情。
只是這京城李家母女卻是再呆不下去了,周綠荷就是找了何夫人商量,打算搬到江州去,也好平靜過著日子,剛好又是聽說何金寶要去江州,這才是特地求上門來。
這其中詳細的過程,周綠荷自然是不會跟陳霜降說,只說是想搬到江州,孤兒寡母的怕路上不大太平,只求跟何家一道走,照應幾分。
這事聽起來並不大,真要拒絕的話,怕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只不過碰上李蘭佩,陳霜降也是額外地有了幾分心思,也沒當場答應下來,只說是要去問了何金寶才能是做準,一有訊息就是會派人支會她們。
周綠荷似乎是很有幾分失望,不過還是帶了些笑,跟陳霜降又是閒聊了幾句,這才是起身告別。
在送她們出去的時候,沉默了很久的李蘭佩卻是突然地盯著陳霜降看了半天,臉色有些異樣,很快又是變了回來,關切地說:”聽說前些日子表嫂鬧過大病,我們那邊也是忙亂的很,也不敢上門來探望。表嫂可是要保重身子的……怎麼都是沒見到那個新出的小侄女?“
”這個點該是正在睡。“陳霜降只微微地笑了笑,叫了聲小桃來送客。
等李家母女都是走了,陳霜降的笑容這才是慢慢地淡了下來,她在生何小貓的時候虧損了身體,以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