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如此疲倦?雖然他把那股殺氣掩飾得很好,可是火蓮仍是嗅出了一點不同。
今天的傅澐澤似乎不一樣了。
難得一回他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此時熟睡中的他面露祥和,少了平日裡的那份淡漠。
雖然說傅澐澤平日裡嬉鬧不止,但是火蓮瞭解他,他淡漠是真正冷到骨子裡。可是若是他真正對一個人好,那麼也會把她寵上天,也決不允許任何背叛。
他是一個如此絕對的人。
火蓮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停地說服自己不要去管他的事,他跟自己又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是萍水相逢又恰好攜手同行而已,只此而已,並且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分路揚鑣了。
越是這般想,火蓮的心卻越是靜不下來。倒是不知怎的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呼——”
火蓮向來淺眠,只是一陣沉重的呼吸聲就把她吵醒。
此時傅澐澤喘著粗氣,額間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神色掙扎又有一絲絕望,雙手鬆開又握緊,一直在顫抖,在夢裡似乎在做一件對他來說十分痛苦的事。
只是看見傅澐澤如此模樣,火蓮就知曉他被夢魘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單純的入夢還是有什麼東西在作怪。
幾近熄滅的火苗此時又燒的正旺,明明已經沒有火薪可以燃燒,為何又無緣無故的旺盛起來呢。
未經多想,火蓮自己都不知道從腰間摸出一個什麼東西,隨手丟了出去。
“呲——”
火舍更是瘋狂的亂舞,不停地漲落,最後衝上虛空,從火堆上分化出一簇火苗。地上那股沒有火薪支撐的火堆突然熄滅,沒有任何可起死回生的餘地,而虛空上的火苗慢慢凝聚,先前還是暖黃色的火焰漸漸變化,成了紫黑色。
火苗中心出現一點黑光,逐漸擴大,擴大到把火苗全部吞滅,與四周的黑暗化作一體。
突然,空中出現一道褶皺,虛空硬生生的被劃出一道口子,一隻慘白的手從虛空中探出來,那場景分外恐怖。
一名男子從虛空中出現,高高的懸在半空中帶著一種看螻蟻的似的目光斜眼看著火蓮,傲慢而睥睨。
火蓮毫不畏懼的與他對望,一瞬間劍拔弩張,對方那張詭異的面孔倒印在火蓮的瞳孔內,湛黑色的明眸更是多了幾絲幽暗深邃。
詭譎的黑色符文遍佈男子的右邊半張臉,就像無數的蜈蚣爬上了臉孔,讓人心生畏懼;而另一半臉秀氣俊朗,佈滿了溫潤的氣息。如此矛盾的兩面全部聚集在他一張臉上,讓人不忍直視。
“把對他下的咒解了。”火蓮冷著聲音,毫不畏懼的對著他吩咐道。
“桀桀桀——”
一聲詭異的笑聲從那人的口中發出,帶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在嘲笑火蓮的天真,半響之後才收住了笑。
“不可能。”那冰冷的聲音仿似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寒氣直逼入心底,都要把整顆心都冰凍了。
火蓮手下意識的握緊,這是她惱怒時的一貫動作,面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心底已是翻湧一片,殺氣也在漸漸凝集。
夢魔,以入夢來吸食人的精魂。探尋到入夢者的靈魂深處,為他們編織一個最最逼真的夢境,讓他們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從而吸食精魂。入夢的人往往露出自己最原始的靈魂,那樣的純潔的靈魂才是夢魔的目的。
她居然沒有察覺到夢魔的出現!火蓮有些懊惱,即便她的道術如何高強,也不能解開夢魔施的法,她不是萬能的。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火蓮沉靜下來,問道。雖然說夢魔弒殺成性,但是無論誰出手都要一個藉口。
“你說呢?”夢魔反問道,看著地上神色痛苦的傅澐澤,似乎在欣賞一個偉大的成果,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多麼純正的精魂,還有生化靈果,你覺得我會放棄嗎?”
一早就猜到了夢魔的目的,可是聽見他說出來,火蓮還是感到驚訝,既然他說出來了,那麼就一定不會收手。
從來沒有此刻這般沮喪,也沒有這刻這般覺得自己這麼無能。她沒有辦法為傅澐澤破法,更沒有辦法降服夢魔。
許是關心則亂,火蓮看著傅澐澤漸漸微弱的呼吸聲,心裡一緊,召喚出闢塵劍直直的刺向夢魔。
在闢塵劍逼入時,夢魔的臉突然如虛幻一般慢慢扭曲,另一張臉覆蓋了原本那張醜陋的面容,闢塵劍停在了離他還有豪厘的距離。
火蓮刺不下去,因為……因為那是傅澐澤的面容!
夢魔變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