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叫那些人來也沒用,你這是在害他們。我知你不會離開,你就站在這兒別動,不論看見什麼都不能下去。”
朱嶸有些緊張:“你要做什麼?”
“下去做我該做的事,如果沒來這兒可以當作不知,既然來到這裡那我就不能視若無睹。”說罷,定定地望著朱嶸:“王爺,這是吉祥的責任。”
“叫我長歌,這是本王的字。”朱嶸突然道。
吉祥嗯了聲,從善如流:“長歌,這是我的責任。”
她聽到了戰鼓聲,喊殺聲,感受到這塊盆地傳遞給她的憤怒與悲愴……
朱嶸站在那兒看著她,片刻後笑得很溫柔,伸手碰了碰她鼻尖,道:“去吧,我等你。”
“嗯!”吉祥眼眶發熱,朝他點點頭,轉身跳下盆地,眨眼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萬水千山總是情,留下腳印跟收藏行不行?
不行?
寶寶躺在地上打滾賣萌求收藏!【淚目】
☆、第二十一章
在朱嶸看來吉祥消失了,這把他嚇了一跳,差點想跳下去找人,腳都抬起了,想到吉祥臨走前的交代,只能按捺下憂心,強忍焦急,站在土丘上等待。
盆地一片荒蕪,雜草不生,吉祥一下到盆地眼前景色一變,入目是遍地鮮血,破碎殘肢,與身體分家的頭顱以及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
喊殺聲震耳欲聾,呼吸間全是令人聞之慾嘔的血腥味。
一遍一遍重複著的廝殺,吉祥看到數萬狼狽的軍士舉著一面曹字大旗蹣跚而行,然後看到這些軍士歡欣鼓舞的神情,再然後歡欣鼓舞的神情轉為驚恐憤怒,再然後莫名其妙有軍士中箭倒地,緊跟著便是廝殺——數萬軍士朝著吉祥看不見的存在舉起兵矛。
如此重複著,狼狽,歡欣,憤怒,絕望,相同的場景在吉祥面前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重複再重複,也感受著這片土地傳遞過來的各種情緒,不知為何,吉祥淚流滿面心痛不已。
吉祥想起某一世的名言: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
眼前這數萬古老的鬼魂看樣貌最小的才十多歲,年紀最大的正值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光,就這樣死的悽慘,死後重複著悽慘。不停歇。
吉祥流著淚顯出官身,一瞬間廝殺停止,那些古老的鬼魂彷彿能看到她,不管是依舊站著的還是倒下的亦或者一顆頭顱,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她看。目光平靜中隱隱透露詭異。
吉祥回視這些詭異的目光,亮出判官筆:“將領何在!”
數萬軍士依舊盯著她看,過了許久許久才見混亂的戰場數萬軍士如潮水一般向兩邊退開,就見一箇中年男人一步一步由遠而近走來,他身材瘦削,面容俊朗,一對氣勢凌厲的雙眉直插鬢角,身高七尺,渾身浴血,手裡握著一柄已捲刃的虎頭大刀,看起來很狼狽卻難掩他的奪目。就像他手中雖捲刃依舊鋒利割取人頭的虎頭大刀,就像他身上被鮮血染色依舊閃耀璀璨的盔甲。真可謂一襲風華萬世絕,關山回望滿弓裂。
男人的目光穿透時光的海凝視著吉祥,問道:“你是誰?”
吉祥道:“地府陽間行走代判官位,趙吉祥。”
男人笑了起來,那是沒有溫度的笑:“難怪沒死。”
“爾等既然已死,為何不入地府輪迴?”吉祥無視男人的笑容,問道。
這回男人的笑容裡多了些東西,諷刺的意味:“為什麼要輪迴?我們不稀罕不成?”
吉祥皺起眉頭,她不會感應錯的,這些鬼魂因一次次重複的死亡而絕望而憤怒,他們渴望重生渴望死得其所。這男人明明說的就不是真心話。
而且那諷刺的笑裡面的恨意又是怎麼回事?
吉祥知道問是問不出來什麼了,索性取出判官薄,露出空白麵直接拋到半空收集軍士們的魂絲。只見判官薄飛快地翻著頁,一根根魂絲在判官薄烙印下痕跡,繼而生成一個又一個名字,底下數萬鬼魂想掙脫想逃離卻無能為力,只得雙眼冒火地瞪著吉祥。
“你這是做什麼!”男人出離憤怒地朝著吉祥大吼,“把我們困在這裡還不夠,還想毀滅我們,你們這些人當真是人面獸心道貌岸然!”
待最後一根魂絲烙印完畢,收回判官薄,吉祥才抬眼望向那男人:“困在這裡?難道你們不是執念太深自願留在陽間?”
男人冷笑卻不再開口。
吉祥將判官薄翻到男人魂絲烙印那頁:“曹梓瓏,南衛啟康十九年武狀元,二十三歲入中郎將,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