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一見如故,相交莫逆,那日你傳信過來,正好被他看見,他倒是闊大之人,只說此事可行是可行,只是要小心從事,畢竟為人子女,不可逆了天倫,便說出此計……”
“他竟這麼肯幫你?”徐氏的語氣裡有微微的疑惑。
“你竟不肯信他?”男子含著明顯的不悅,道:“他倒是肯誠心幫我們的。”
“不是,不是。”徐氏忙解釋道:“表哥你別生氣,我只是想到萍水相逢,他竟然……”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一見如故,相交莫逆,你勿要瞎疑心,此人是個真本事的。”男子見徐氏不肯信他,十分不耐煩,道:“你若是不信,明日不敢跳的話,也由得你!”說著,推開徐氏,擰身要走。
“表哥!”徐氏忙拉住他,眼淚嘩啦掉了下來道:“到了這地步,你還不信我的心嗎?”
男子這才回嗔作喜,拉著徐氏的手道:“我自然是信你的,所以你要信逸緻。”
徐氏咬了咬嘴唇,忙承諾道:“我是信的,我是信得……”說了這幾句話,心裡依然沒底,道:“表哥,我再問一句,你別生氣,那逸緻大哥到底是什麼來路,竟有護衛,可別是朝廷裡的……”
男子“嗤”地一聲道:“那又如何?只要權勢夠大的,便是把你明著搶了來,恐怕那葉家也不敢作聲的。”說著,抱著徐氏道:“好了,好了,別操心了,明日你安心跳了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今世重逢
月光之下,兩人絮絮情話,無非男女恩愛,山盟海誓,天長地久,葉姻聽之喟然,上世情字,讓她死於非命,這一世竟是解脫了的,袖手憑欄,不過一笑置之,便正是因為如此,在這慘死的大悲寺裡,竟無多少傷恨,她輕輕靠在樹幹上,聽著那些唬人心跳的情話,嘴角只是冷笑……
便在這樣的出神裡,轉頭忽見徐氏與那男子已然不在,嚇了一跳,忙從樹叢裡走了出來,眼見空蕩蕩的場上,曬著一地清輝,周圍靜寂無聲,只有自己黯落的影子,與樹枝間的斑駁形影相弔,她不由慌張起來,前世雖然對大悲寺不陌生,可是這邊禪院卻並不熟,怎麼回去?
她拼命回憶著前世的那些記憶,想著家眷客房的方位,邁步開始向西邊走去,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越過幾處院落,又跨過幾個大殿,隨著自己的感覺拐過儀門內大院落,見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鑽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彷彿面熟。
是這裡嗎?
葉姻撓撓頭,看著又不像,正怔忪間,抬頭忽見一堵紅牆的那邊,一棵梧桐樹,正像道自己禪院裡那棵,左右環顧見前面同道已鎖,來路又不知轉到哪裡,那堵牆卻也不高,旁邊那棵柳樹正吐蕊拂葉,咬了咬牙,抓著那柳樹枝子向上爬去,幸得她從前性子活潑,經常跑了跑去,倒也不比那柔弱小姐,不一會兒就爬到了柳樹上,扶著那枝子一步跨到牆頭,吁了口氣,把腿邁了過去,擦了擦臉上的汗,一抬頭,卻渾身動彈不得
她這輩子不想見到一個人,正靜靜站在院中,望著她——聖僧明澈!
葉姻想大叫,卻怎麼也叫不出來,想哭,卻怎麼哭不出來,只怔怔地望著這個男人,重生之後,曾想過無數次重逢場景,如今全化作了虛渺的雲煙,前世種種,自作孽多,可是終究是為這個人而死,他竟連看也沒看一眼,葉姻也不知自己該用什麼心情對待,只是隔了一輩子,彷彿隔了一個輪迴,愛也罷,恨也罷,忘記了,真的忘記了……
便這樣無心無慾地望去,卻也不得不承認那絕世天姿——怪不得聖上把他奉為聖僧,怪不得俗眾把他奉為神明,那是神才具有的正大仙容,彷彿希臘神袛裡的標準雕塑,每一部分都完美無缺到了極致,任何語言去形容其美都會顯得蒼白無力,此時月光如水,清輝淡淡,白衣飄拂,雪白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即使毫無表情,也足以讓萬物瞬間窒息,只是回眸一顧,便讓人匍匐跪拜。
神佛此時正站在院中,負手而立,望著自己,青山隱隱,流水昭昭,一切美景美色都變成了水墨畫軸裡的襯托,在那不染塵埃的高貴清華里顯出了自慚形穢的低微,葉姻望著望著,忽然冒出一個奇特的念頭,自己前世那麼慘,不會是褻瀆神仙的報應吧?這尼瑪是人嗎?明明是如來佛下凡太陽神在世好不好?
兩人就這樣對望著,對望著。
此情此景難為情,葉姻尷尬地“咳”了一聲,伸出手擺了擺,開口道:“hello;how do you do……”
說完,怔怔在想,自